一时间,竟觉得只有此时的昭明帝,才真正地暂时卸下了肩上的担子。
呸呸呸,陛下是陛下,若卸了担子,那还了得。
待德海一回神过来,才发觉昭明帝越行越远了。
而他,却是半分未动的。
忽的,德海才朝身后垂首立得恭谨的一众宫人道:“快,快跟上。”
言罢,才快了几分脚下的步子,径直朝昭明帝追去。
御书房内。
密密层层的书册列于书案之后。
而书案之上,则是自前几日早朝后,便呈上来的京中各官,京外各地的折子。
还余了几份小山模样的奏折未曾批红。
端起一杯德海瞧着眼色递来的茶,浅酌饮下,昭明帝才展开了面上的一本来。
嗯顾庭季的折子?
那小子倒是被自己闲了好些日子。
而待逐句顺来看了,昭明帝才伸手压了压额角。
合眼又展,轻叹了一声。
他倒是把茬望了。
“德海。”昭明帝唤道。
就立在御书房内室门前的德海,闻言应道:“回陛下,奴才在。”
说着,便躬着身子,缓步而入。
“前两日,朕记得有个告御状。”昭明帝放下手中的折子,开口问道。
德海闻言顿了顿,才措辞道:“回陛下的话。确是如此,但因着先帝陛下曾有旨,待上达天听后,若无旨意。刑部可自行查办。”
太祖立朝设登闻鼓本是好意,但几朝下来,有胆子有魄力来御状的却是不多。
不过,因着昭明帝前面那个成兴帝,也就是先帝太过温和宽仁了些。
一时间,告御状的却多了起来。
按理说,非大冤大曲,是不会来告御状的。
但,成兴帝时遇到好些拿着个鸡毛蒜皮之事,来击鼓求圣裁的。
后来,成兴帝又不好对着无知黎庶发作什么,便又加了一令:御状需上达天听,但若上无旨意。刑部可自办。
“朕听说,那个来告御状的,是个毛头小子?”昭明帝又淡声问道。
德海点头,回道:“是。听说还是替就是替安平侯指控的杀子凶手,告的御状。”
“好像好像是姓苏。”
德海努力回想道。
姓苏?
昭明帝眉心微皱,问道:“盛京人氏?”
德海闻言一滞,才讪讪道:“回陛下,奴才奴才也不知。”
毕竟,这等事自有刑部官员上报于圣上。
没得他这个去根的人,瞎掺和的道理。
昭明帝闻言,又取了顾庭季的折子来看。
却并未提及告御状之人,只言了朝和十年安平侯赈灾一事。
朝和十年
这是单纯的要告御状,还是暗中有人想洗一洗朝中的格局?
思及此,昭明帝眸光沉了些。
顿了顿,才对着德海道:“你差人去下面细查一番。就查那个什么张姓铁面状师,和这个要替他告御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