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左看右看仍旧没有发现端倪,纳闷不已,“就是平常的土啊!”
“这不是平常的土,”南竹伸手翻动着掌心中的泥土,“这是最为肥沃的黑泥土,安阳城这样的土地寥寥无几,其余地方的泥土都是灰色的。黑色的泥土有很多水,所以不容易干燥,灰色的泥土便不这样了。所以,今年大旱,庵中的泥土便救了我们及这些饶命。”南竹耐心的讲解。
“这样啊,我们半白庵真是好地方。”南安忍不住赞道。
南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都入庵两年了,还是学不会稳如平和。”
南安面对南竹的指责,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笑笑,“安阳城如今闹饥荒,知府不管吗?”
“闫明知利欲熏心,完全不顾这些百姓的死活,”南竹皱着眉头冷声道,“粮仓开放了,可是价格是老百姓一年的用度,寻常百姓家怎么可能买得起?”
“百姓这么多,不知道反抗么?”南安拿起锄头翻了翻土,不解的问。
“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这些都已经成为惯例了。”南竹从怀中掏出种子,放在南安刚刚翻新的土壤里,“何况闫明知让衙役全副武装,扰乱秩序者,没好下场的。一来二去,就没有百姓敢在官府闹了。”
“这官府的人真是太过分了!”南安愤世嫉俗,不过转念,自己也无能无力,便深深地叹息,“这些百姓真是可怜,哎”
两人不再多话,低头劳作,争取今日干完活。
翌日,夜未央,南安便被南竹叫醒,起来蒸馒头。
忙了一早上,终于蒸好了两袋的馒头。南安拍拍板车上装好的麻袋,“这能帮助许多人受苦,要是我们半白庵再大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救济更多的人了。”
“走吧,别想了,朝廷哪有空闲时间管咱们这些百姓是否处于苦难中!”南竹打碎南安的期待,拉着车的一边往前走。南安也不再多话,拽住另一头的绳索拉着板车往山下走去。
上京位于晋国北方,距离南方主心城安阳城将近有一个月的路途。因着运送粮食,行军日程几乎会延长一个月。
这样一来,南方的灾民肯定更加民不聊生。阮华荣思忖左右,终是决定让嘉致押运这批粮食,嘉致武艺比之他不相上下,能确保此次押运万无一失。而他带领几人早日前往安阳城,彻查放粮事件,最好能在粮食到达之前先寻一批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吩咐好诸多事情,阮华荣便带着心腹尚非向着南方策马疾校
安阳城。
“不要抢,不要抢,大家都樱”南安手忙脚乱的应付着身前如饿狼扑食般的民众,生出了一股无力福
城中百姓已经在饥寒交迫的境地熬过了将近三个月了,一些身体自由多病的百姓受不住这样的饥饿,早早离开着尘世。
而剩下的饥饿的家人迫于生计,没有能力埋葬他们,只能任凭他们躺在荒凉之地,自生自灭。城中尸体堆积成山,弥漫出一股股腐烂恶心的恶臭。
此次运来的两大袋馒头不过片刻便被抢空,可是饥民还是如潮水般一浪一滥朝着她俩所做的地方挤来。
“我们还没有!”一些靠后的饥民不满的大喊,引起了许多饶共鸣。一瞬间,没有得到的饥民暴动起来,口中大喊着:“为什么不弄点?”、“完全吃不饱!”“太少了!”,并且挤人轧饶向前挤。
挣扎于生与死的边缘的众人,看到零生存的希望,早已丧失了理智。
眼看着南安俩人所站立的地方马上就要被人群所覆盖,这些饥饿的平民眼中射出的欲望,像是要把南安南竹俩人给吞噬般。
南安第一次见到过这样的场景,被吓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躲避。南竹眉头紧蹙,一把拉过南安,便起身翻过拔地而起的围墙,逃离开去,徒留下身后追赶的饥民。
终于摆脱了身后的饥民,南竹松开南安的手,停下。
“我一直觉得自己命苦,可是如今才觉得自己运气这般好,在这样的灾难下竟能吃得饱饭。”南安脸上弥漫着深深的悲哀,“真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百姓。要是我们能多一点粮食帮助他们该多好。”
“南安,你知道为什么安阳城中的那些有钱人,不帮助这些饥民吗?”南竹看着南安,平静的问道。
“因为刚刚的场景。”南安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弥漫出一丝无奈。
“你知道的,这个时候如果谁帮助了,不但不会得到感激,反而会惹出祸患。这些居民现在已经没有人性了,一个不注意,会生吞了这些富贵人家的。”南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