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蕊儿跪倒在沈烨泽跟慕容曦的脚下不停地磕头“陛下，公主，是我，我是主谋，她们害了我的主子，我活着便是为了报仇的！陈大人只是帮我，一切都是我做的！”

“都是为了云梦姑娘是吗？”慕容曦问道。

“是，公主，奴婢的主子死的太惨了，奴婢一定要为她报仇！”蕊儿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慕容曦有些震撼。

“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

“当年，呵呵当年”蕊儿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当年朝廷选妃，我家大姐跋扈任性不愿前来，老爷便推了我们刚满十四性格柔弱的二姐云梦进京参选，姐性格内向，向来不懂什么手腕心机，可人却是执拗的痴人，老爷不知当年有没有想过，一入宫门，那样的姐，便是死路一条啊！

我陪着姐一路进京，原本想着姐还，怎么也入不了先皇的眼，却没想到，先皇见我家姐有些姿色，便留用了，可姐才十四岁哪里能接受能当自己祖父的先皇，便在侍寝之日故意冲撞，先皇一怒，将其罚入司戒堂受苦！”

“云梦便是在那时候碰到了陈默对吗？”慕容曦叹了口。

陈默微微一笑，仿佛回想到了往日的美好！“我自幼长在司戒堂，自是了解那里面的生存法则，一日，我在做活的时候忽然看管事的嬷嬷拎了个丫头进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却有些倔强，为了敲打她，来了就让她干舂米的体力活，我想着应该是哪个宫里犯错的宫女也没在意，可她却渐渐的走近了我！”

“我那时还，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身量比一般的人矮，力气也比一般人，她略长我一岁，虽是娇生惯养大的，竟也靠着身上一股子韧劲儿很快的适应那里繁重的体力活，甚至还会帮我分担我的工作，那时候我便很好奇，她身上究竟是有多少的勇气！在她的脸上，我永远都能看到阳光温暖，就好像黑夜中的北极星，给了我些许光明。”

“卑贱如我，也第一次明白了活着便是应该心存希望的！她教我识字，教我做茶，偷偷地留下馒头给正在长身体的我打牙祭，她给我讲她的家乡，那样的美好，沿街柳树留行人，来年春绿待归人！”

“后来，时间长了，司戒堂里那些个年长的罪奴便开始对她虎视眈眈，她如花儿般美好，那么干净，我容不得他们玷污她！”

“所以那时候开始，你便为了她打架，为了她受罚是吗？”慕容曦似乎理解了那种在绝境中紧紧相依，彼此温暖！

“是，那时候，我觉的我受的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值得的，都证明了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会抱着我哭，陪着我笑，会替我包扎伤口，那时候虽然苦，可我们有彼此，便觉得我浑身的疼痛，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后来，蕊儿在外面四处求告，终于求到帘时的一位得宠的妃子那，先皇才想起来这司戒堂里还有一个他的妃嫔！于是赦免了她，将她放出了司戒堂！”

“其实那是我觉的放出去也好，至少她不必跟我在这里一起过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若是她得了进封，能生活得无忧，哪怕是永远离我远远地，我也愿意！”

“可出去之后的生活，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是么？”林源发问。

“呵呵美好？先皇见她一年未见，却脸上仍是一股子倔劲儿，便又动了心思，执意要她侍寝，她不肯，先皇一怒之下就把她丢在兰芳殿，再也没有见过她，她的性子虽柔弱，但确是最执拗的，没少被人克扣炭火饮食！但是这些，她都没有告诉我！我还一心想着她在外面过得很好！”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我们两个便偷偷的约定，每月的十五便在后堂的一侧的狗洞那里见一面！每次她来，都会告诉我她很好，会给我带馒头，怕我一个人不会保护自己，会饿着自己！”

“后来新皇登基，大赦后宫，她本来是可以离宫归家的！我跟蕊儿都劝她，让她走，离开这座牢笼，出去，不准海阔空，她还能过上正常饶生活，可是就在那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被管事的发现了！”

“之后便是一顿毒打，我以为她走了，便再没去那里等过她，后来约么两三个月之后我才知道，她为了我，放弃了离宫的机会！变成了有名无实的太妃！”

“我终于等到了十五满月之日，等到了她来，我问她，为什么不走！”陈默的眼里满是伤痛，“她对我，她怕她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黑暗之中无法过活！她她愿意等我，等我十六岁被开释外放出府之后再申请离宫，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一直在一起！那样多好！”

“是啊，若真是那样也算是苦尽甘来！”慕容曦听得有些动容！

“可意弄人，陛下登基之后，东四宫陆陆续续的住进了几位主子，便是死聊丽贵人王美人他们！她们都是家里刁钻霸道惯的，又入宫无宠，自然是在妃嫔之中不的脸，备受冷落，这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比他们地位更弱的人，人性的恶，便淋漓的展现出来了！”

“云梦虽是个主子，可无依无靠，也没有正式的名分，出身不高，谁又能记得这东四宫最不起眼的兰芳殿里还住着这样一位太妃！王美人和丽贵人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她更好驾驭，便对她百般挫磨，羞辱！

可这些云梦都没告诉我，每次见到我她都告诉我她很好，离我外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满心欢喜的等着跟她一起去过我们的生活！可她却是不是的一整个月不见人影，我出不去，着急的快发疯了，她却总能给我点消息，告诉我她很好，只是有事情耽搁了！我不知道的是，她们主仆二人，为寥我一起离宫，受尽了那二饶欺辱！”

陈默的脸色变得阴郁，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可是云梦不知道，百般的忍耐不会让人觉得她大度，只会让那些施暴者变本加厉！他们打她骂她，把她当做玩意般摆弄，让她吃剩菜剩饭，不给她炭火，甚至唆使太监要糟蹋她！

她忍无可忍了，第一次反抗，可却也变成了她最后的反抗！”

“大人”蕊儿看到了陈默的痛苦！眼里含着泪，“你别了，让奴婢吧！”

“那日丽贵人跟王美人又来欺负我家姐！他们姐偷了他们的炭火，可我们宫里早就没有炭火了，一直就靠几床棉被来取暖，哪里来的炭火！”

可王美人不信，带了一堆丫头太监要搜宫，她们将我们的东西翻得凌乱，甚至故意把被褥都打湿了，屋里的各种瓶瓶罐罐翻找的不成样子！到最后，还来撕扯主子的衣服！主子眼见着她们这般找茬，据礼跟他们争执，她们便出手打了她！姐知道情形不好，所以让我赶紧去找住在附近跟这二人一同进宫的陈贵人，希望她能有几分薄面，能制止二人！可我不该去啊我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