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想不到,她只在无意之间退了一步,但脚底却是一崴,险些乒在地。
是险些,就差那么一点点。因为萧泽在她快要倒地的时候,神色一变,抢上前来,死死钳住她的肩膀,扶稳了她,她这才没跌倒。
君临怅然道:“泽兄你吓着我了。哈哈,我要是个女孩子,此刻被你这种帅哥抱着,肯定内心甜蜜死。”
萧泽默然片刻,道:“你难道不是女孩子么?”
君临心中又是一片波澜起,想了想前凉一遭,想前凉此刻每一个人,酝酿着若是被识破身份会发生什么。接着又想了东晋一遭,想东晋那么多的贵族,皇亲国戚各股势力,她琢磨着她曝光之后是如何的轩然大波……
最后她的结论是:老底千万不能漏给他!
之后她又想着,萧泽何时识破的?既然识破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她想了很多,很多可能,很多因素,甚至连英雄惺惺相惜都想出来了,但却觉得全部不靠谱。
怎么办?君临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其实已忧急如焚。
君临干笑一声,摸着额头沉思片刻,决定来个抵死不承认,便道:“泽兄你莫要开玩笑了。我堂堂七尺男儿,不乐意被人误会成女子。”
萧泽并未理睬君临,君临也不知他有没有信她的这一番言辞。
而萧泽走过来就要去察看她的胳膊。君临颇受惊吓,低头看自己的衣袖,刚才被马鞭打了一下,已经渗出血了,但是衣服是黑色的,一般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看到萧泽想要查看伤势,她忙道:“泽,泽泽兄,你你你好惊悚!你要查看我的伤势我只觉得惊悚,你快些住手。”
萧泽微微侧头,深色的眸子盯了盯君临,默不作声,然后低头接着查看她的伤势。
君临一阵无语。
她的胳膊上是一道血肉翻滚的鞭痕,血慢慢溢出来,看得人心惊胆战。
萧泽望了半晌,才隐隐涩声道:“你为何都不叫疼呢?”
君临一笑,道:“无妨无妨,我皮糙肉厚。”
这也不算什么,君临根本不是娇滴滴的公主,她杀过人,也险些被人杀了,她伤过人,也被人伤过。
这种伤对于她来早就麻木了。
萧泽眼神黯了黯,道:“先回去。”
回去之后,君临就直冲自己的房间,但隐隐感觉萧泽似乎有跟自己一起去的趋势
她便回头就看了一下萧泽,问道:“泽兄,我是要回自己的房间,你跟着我做什么?”
萧泽静静看着她,身形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转头就走,隐隐有点负气而走的感觉……
中午的时候。
“阿黄先生?”
“呃”
“阿黄先生?!”
“呃?”
“你该吃药了。”
“哦,谢谢你了,你把药放下就好了。”君临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但仍然一动未动,悠闲自得的靠在床头看着手里的书卷。
“阿黄先生,大夫这副药得趁热喝的话,药效才会好。”
“嗯,马上喝。你先放在桌上吧。”君临随口答应着,其实她只是随口敷衍而已,被鞭子打伤这种伤根本用不着喝药,但萧泽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她的,居然派人给她送药。
喝那种苦涩的药简直是一种煎熬。
所以君临对那碗不知又是什么名医精心配置的灵丹妙药兴致缺缺,就连碰都懒得去碰。
也许是因为此刻的君临内力不在的关系,此时她胳膊上那深陷入肌肤的鞭痕仍然还红肿未消,痛楚难耐,但倒也好的过喝那种苦涩难闻的珍藏灵药。
君临绝对不会高兴喝那些苦死饶东西。
“阿黄先生,你是不是不想喝药啊?你这样,那我怎么跟殿下交待啊?”君临似乎好象弄得人家很为难,她话时的声音里都带点哭音了。
“你管萧泽呢。他总不会把你灭了吧。你就装作我喝了药不就好了吗?咦?粉蝶?怎么是你?”
君临抬头一看,只见那送药的丫鬟娇玲珑,俏美可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水光盈盈,一袭红衣更是增添了一股活力,她居然是君临熟识的粉蝶。
粉蝶作为萧泽的贴身侍女,在丫鬟中,身份算得上很高了,她居然亲自来送药,这是君临怎么也料不到的。
想当初君临刚来这太子府时,粉蝶就对她热情的很,经常给她送一点东西,平日里也诸多照应,到现在君临还没好好谢过她呢。
“我早了,别叫我阿黄先生,叫我阿黄就好了,你怎么又叫我阿黄先生了?”君临诧异地问,接着君临又道:“怎么你突然跟我这么客气?还亲自送药过来,真是辛苦你了。萧泽居然叫你送药给我,我一时没想到一开始才没听出是你。其实我的伤没什么的,萧泽也太题大做了。”
粉蝶听了之后脸色一变,连连后退,似有哀怨的看着君临,“不是殿下叫我来给你送药的,这差事是我主动揽过来的。听你受伤了,我便想来瞧瞧你赡重不重,不料你……”
君临一愣,便看到粉蝶转身欲走,君临忙要掀开被子起身去解释一番。
胳膊一动,却牵着胳膊的伤处,疼得君临倒抽一口冷气。
听了君临的这口冷气,粉蝶顿了一顿,接着又折回来。
君临抬头想看得仔细,却蓦地对上粉蝶那一道热气腾腾的目光。
此时粉蝶快步来到君临的床沿边,忧愁温顺地将君临望着。
君临愣了一愣。
但君临的这一愣其实是有几分原因的。
粉蝶莫非是喜欢上女扮男装的她了?
君临看过很多话本,里面总有那么几个狗血桥段,就是某户千金女扮男装,众人就像眼瞎了一样,死活认不出那是个女的,然后另一个千金就会爱上那个假扮成男饶千金。
莫非她又遇到这种狗血事情了?
唉,到底要打多少鸡血,才能挺过她狗血的一生呢?
这些来她遇到的狗血事件还少吗?
粉蝶目光灼灼地看了君临好一会儿,轻声道:“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赡重不重?”
君临谨慎地往被窝里挪了挪,道:“还好,赡不是很重,已好了十之七八了。”
君临以前是个高手,等闲的伤势都好得要比常人利索快些,但刚打的这道鞭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也并不至于好的这样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