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纷纷转头看向发声之人,正是当今首辅的夫人顾怀静顾老太太。
老王妃老公主当中有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而其他夫人小姐们则诧异地面面相觑,不明白顾老太太为何突然阻止长公主的打赏。
还跪在台上的望春班众人都身子一僵,将脑袋伏得更低,沈班主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穆抒衍心道:“终于来了!”她特意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高老夫人,只见她目光微闪,遏制不住的笑意就流露出来。
穆抒衍禁不住有些厌恶地转开了眼睛。庄寄霜站在另一边频频用眼神向她询问怎么回事?她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
长公主嘴角微翘,眼光流转,看向顾老太太似笑非笑地问道:“庄夫人有何见教?”
长公主的这声“庄夫人”听起来是对顾老太太作为庄埘夫人的一种尊称,而此时听在顾老太太耳朵里却显得别具讽刺意味。
她的脸一沉,高声道:“回长公主,臣妇觉得打赏望春班不妥!”
长公主目光一闪,道:“哦?有何不妥?”
一旁精明的躁王妃赶紧插话进来道:“顾老太太真是个实诚人!您是看望春班今日下晌唱的这出新戏不喜庆,不应该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唱到长公主面前来是吧?依我看,那倒是顾老太太多虑了。长公主是心胸多开阔的人啊!每日在朝堂上挥斥方遒指挥若定的,怎会计较这么点子小事呢?”
大家闻言神情一松,恍然大悟般的纷纷附和,场中的气氛又渐渐活泛起来。
谁知,顾老太太却并不买躁王妃的帐,她理都没理会躁王妃一叠连声的打圆场,又开口道:“依臣妇看,望春班的这些人不仅不应该打赏,而且还应该立即扭送刑部,押入大牢,择日处斩!”
众人俱都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了?
一些敏锐的夫人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妙,心中顿时七上八下起来。望春班众人惊恐地抬头看向顾老太太。
燥王妃圆乎乎的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冲顾老太太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在道:“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顾老太太当然不会在意躁王妃的想法,她一直直直地看向长公主的眼睛,不敢稍有懈怠。
长公主并没有如顾老太太预期的那样脸色大变,而是依旧气定神闲地道:“庄夫人何出此言?本宫倒是愿闻其详!”
顾老太太等的就是这一句,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着长公主道:“长公主难道没听出来吗?望春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毫无章程礼法的贱民,居然敢当众利用戏曲影射揭露长公主与当朝首辅的陈年旧事,还连带着诋毁臣妇,中伤康安郡主,难道还不该杀吗?”
这一番话犹如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了冷水,当真是石破天惊。众人全都懵了,不知作何反应,前排的老王妃老公主当中有两位直接倒地,昏迷不醒。
场中顿时一片混乱。
顾老太太却仿佛生怕众人听不懂似的又补充道:“刚才臣妇明明在戏里听到那刘小姐与李大人无媒苟且,还生下孽障,这指的难道不是长公主与我们家老太爷?那孽障指的难道不是您的女儿康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