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抒衍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但又有一个不解之处。即便当时她睡着了,可醒过来时,天色并没有变暗多少,看光线也不过顶多过去了一两个时辰而已!
她又想起才刚自己认为那些仆妇弄错了抄检的日子的事情,一切都渐渐明朗了。
原来那天,她睡过去的时辰并不止一两个时辰,而很有可能是一天一夜!
靖远侯和靖远侯夫人用药物和迷香让她睡过去之后,另找绣工精湛的绣娘将舆图中静弧山那一块挖下来,然后紧急修补偷梁换柱。
而她醒过来后还是觉得十分疲惫,所以根本没有精神想到要去检查或质疑什么,就那样将假的舆图带了回去,第二天又亲手将假舆图呈给了皇上!
难怪她一直觉得奇怪,觉得就那么两个时辰,再厉害的绣娘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舆图缝补修改到几乎没有痕迹;难怪在皇宫里,靖远侯那么意态悠闲地和皇上讨论滇池的地形局势,完全不在意她是否看出了舆图的猫腻!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蓄谋已久的!就连自己的乳娘偷了大小姐祁慧莲的贵重首饰逃亡的说法,也定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
乳娘到底去了哪儿?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灭了口?
穆抒衍想到这里,胸口“咚咚”直跳!
那他们也会杀了她!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杀了她?
是了,才刚她不是就想自己去寻死了吗?他们就想用这些手段来逼迫她自寻短见吧!毕竟她当初是顶着祁联发妻的名头嫁进侯府的,是侯府名义上的四少奶奶!他们不好直接动手,就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逼迫她自己去死!
穆抒衍禁不住仰天狂笑,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一阵呜咽着的怪叫,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流进脖颈里,冰得她一阵战栗。
原来,靖远侯府自始至终要的是她手上的舆图!那些什么帮衬救济都是假的!成亲也是假的!他们只是想要名正言顺地占有她手中的舆图!
穆抒衍这副疯魔的样子惹得那边的仆妇们纷纷侧目,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摇头惋惜,但谁也没有上前理会这位已经不正常的四少奶奶。
这位四少奶奶闹出了那么多丑事,听说昨天晚上又去爬了二少爷的床,还真是不要脸!
夫人是个慈悲人,也只说让她自生自灭,并没有多加惩罚。要换一般人家,早就拉去沉塘了!
穆抒衍当然不会管这些人怎么想,她近乎癫狂地笑了一会儿以后,又开始聚精会神地思索这件事。
靖远侯府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夺取舆图呢?明明依照靖远侯目前的身份和地位,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从皇帝手里取得舆图,然后拿去打仗啊!而且他们为什么又要趁着舆图还未进献给皇上之前,匆匆将图中静弧山那一块换掉呢?标注静弧山的这块地形图到底有什么秘密?
穆抒衍突然打消了寻死的念头。不管怎样,她要弄清这些疑团再去找父母团聚,她不能让她们一家子都死不瞑目!
想到这里,穆抒衍重新端肃了面容,回到自己的住处。
院子里依然没有人,厢房的桌子上放着两碗极其简单的饭菜。原来早已过了午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