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婚事被替换的打击对祁聕来说还是比对她要大吧!
穆抒衍独自坐在窗前的时候想了想,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太往心里去。
可谁知这件事也不知道被哪位当时也在园中的仆妇瞧见了,传到了祁联的耳朵里。
当天晚上祁联就怒气冲冲地闯进她的卧室,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然后扔下一句:“不要脸的下作娼妇!居然敢背着爷和伯伯眉来眼去!你还要脸不要?”
然后他又风驰电掣般地冲出去了,留下满脸不敢置信的穆抒衍在冰冷的地上流下屈辱的泪水。
第二天,穆抒衍的脸颊高高地肿起,无法出去见人。
可这一次,委屈地躺在床上流泪的穆抒衍没有等来项夫人的安慰,更没有等来祁联的道歉。
直到穆抒衍脸上的红肿消退,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她这里询问关心过这件事,甚至连指责都没有。这件事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别人全然不知而只留存于穆抒衍记忆中的噩梦。
穆抒衍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发生的一切都超出她以往的认知范围,怪异而可怖。
噩梦一旦开始,想要结束却没那么容易。
侯府里下人中间开始逐渐传出非常不堪的流言,基本上都是关于穆抒衍不守妇道勾引夫家兄长,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说法,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传到穆抒衍耳朵里的时候,那些流言早就甚嚣尘上,越发的不堪入耳了。
穆抒衍先是不敢置信,继而觉得可笑,然后又感到恐惧。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因为祁联的行为坐实了她不守妇道的名声,于是侯府里的男人们,不论身份高贵还是低贱,只要有机会见到她,无不是用不怀好意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她,那些目光中含有别样的让人倍觉羞辱的淫邪和猥亵,让穆抒衍一想起来就止不住地呕吐,几乎每晚都做噩梦,而且她再也不敢踏出房门一步,整天都待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侯府里的女人们同样也没有人对穆抒衍释放出什么善意。高老夫人和项夫人不闻不问,也不制止流言散播,大小姐祁慧莲更是公开叫她“贱人”,甚至直接大剌剌地闯进穆抒衍的厢房,用言语和肢体将她好好羞辱了一番。
几天下来,穆抒衍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心中满是绝望。
但她想,她还不能死,她一定要等到皇上派军出征滇池的消息,她一定要等到大宁收复滇池那一日的来临。皇上金口玉言,说了到那一日,要给她的父母正名,让他们的牺牲大白于天下。
父亲和母亲为舆图贡献了自己正值风华的生命,她若不能等着看到他们被追封的那一日,她也同样死不瞑目。
几天后,祁聕趁着穆抒衍房里的丫鬟们都去歇午觉的当口,偷偷潜入她的厢房的窗户下,急切而心痛地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