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依旧在惯用的静室里喝茶。几人进去后,穆抒衍抑制不住讶异的表情。静室里除了坐在窗前靠几旁的长公主和站在长公主身后的张姑姑外,下首居然还有两位女眷一坐一站,态度谦恭有礼,姿态端秀。
坐着的白净秀美容长脸蛋的贵妇人穆抒衍当然不会忘记,那就是自己前世的婆母——靖远侯夫人项氏,而低眉垂首站在她身后的自然是将跋扈之气收敛得一丝不见的靖远侯府大小姐祁慧莲。
真真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穆抒衍暗自期待了许久的会面居然等在这里!
见到二老太太一行人走进来,长公主含笑点头,靖远侯夫人赶忙站起身,恭敬朝二老太太行了一礼,祁慧莲也赶忙跟上。
其实靖远侯夫人也是诰命在身的贵妇,搁在平时是完全不需要向二老太太这样的普通民妇行礼的,两人见了面反倒应该由二老太太行礼才对。但这是在长公主面前,那就是另当别论了。京城谁人不知荀二老太太乃是长公主的莫逆之交?当着长公主的面,没有人会去驳这个面子。
荀二老太太向来不在意这些俗礼,行礼与不行礼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分别,长公主自然与自己的闺中密友一样想法。所以当她们瞧见靖远侯夫人放低身段给荀二老太太行礼时,都完全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十分坦然,仿佛本就应该如此。
靖远侯夫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露出不快,依旧笑容温和,动作也是不卑不亢,但她身后的祁慧莲显然没有自己母亲那样的涵养,礼虽然行了,面上却还是带了一丝丝委屈。
穆抒衍就注意到长公主含笑扫了祁慧莲和她与庄寄霜两个一眼。
长公主待荀二老太太在自己对面坐下后,才示意靖远侯夫人也坐下,向荀二老太太介绍道:“这是靖远侯夫人项氏,我没和你提过,还算得上是我正经的晚辈。”
荀二老太太就看向靖远侯夫人。
靖远侯夫人赶紧含笑接话道:“瞧长公主说的!什么叫算是啊?我可不就是您的晚辈吗?”然后她又真诚看着荀二老太太道:“二老太太见笑了!非是我要攀高枝搭上长公主这块金字招牌,实在我们家可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呢!二老太太有所不知,婧柔的婆母正是长公主嫡亲的小姑子!您看,这不是正宗的皇亲国戚是什么?长公主就是想赖也是赖不掉的!”
婧柔正是靖远侯夫人的闺名,穆抒衍前世是在靖远侯府二夫人柏氏口中听到过一次,就记下来了。
她最后这句又是转向长公主说的,一下子就逗得长公主哈哈大笑!
穆抒衍也含笑垂着头,心中感叹,即便重活一世,自己这位前婆母会说话的本事还是那么叫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