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特别明晰,慕翎以“她”的角度看着这个不知是何时的时代。
被喊做城主的男子看向“她”,眉目含笑,“怎么要来也不提前一声?”
“她”的心里藏起一丝落寞,“走着走着便走到这里来了,还望你不要怪我太唐突。”
那男子打趣道:“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唐突!”
忽然,在他一旁的道袍金发男子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他这个动作,“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
道袍金发男子平静的:“是来找我的吗?”
“她”目光微怔,看着道袍金发男子好半才张了张嘴,一开口,声音低哑。
“……师伯。”
道袍金发男子叹了口气,“跟我来。”
另一个男子不解的问:“这是怎么了?”
道袍金发男子看了他一眼,眉目温和的:“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跟她。”
道袍金发男子带着“她”走到了城内一处僻静的地方,于凉亭中布下了一层结界。
结界落下后,道袍金发男子拿出了一只玉碗,以指为刃割开了手腕的皮肤,血管破裂鲜血涌出,不到一会儿便接了一整碗的血。
轻车熟路的放完血后,指尖擦过伤口,连带着血和伤口一起消失不见。
“她”看着,心里没有半分不适。
道袍金发男子神色平静姿态从容的将玉碗拿到了“她”面前,“喝吧。”
“她”颤颤巍巍的拿起装满鲜血的玉碗,垂下眼就能看到满满一整碗的鲜血,触感还带着人体的热度。
“她”心里瞬间无限悲凉,温热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抽抽泣泣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师伯……”
看着“她”哭,道袍金发男子只是沉默,待“她”抽泣声转后,才忧心忡忡的道::“再有几次,怕是连我的血都要失去作用了。“青致,你怕吗?”
“她”捧着玉碗声啜泣着,悲凉之感将识海里的慕翎套团围住,让人感觉不到生的希望。
“怕,怕得要死。”
怕的东西也太多了。
“她”轻声回答,随后又摇了摇头,“可我没有选择了,踏上这条路,耗费半生光阴,没有时间让我回头了。”
言罢,端起玉碗一饮而尽。
时光如走马灯,刹那间闪过无数画面,看得慕翎眼花缭乱,那全是“她”的人生。
“她”在遥城带了很长一段时间,于师伯道袍金发男子拯救遥城灭城的危难后离开,一个人走过三山四海,逛遍六界盛地,一直在寻找的快速飞升的法子,“她”“她”要回仙界,报灭族之仇。
可最后还是没能飞升,眼睛一闭,躺在一个饶怀里,彻底失去了生息。
“她”死了,于一瞬间在慕翎眼中走过苍凉的一生,可慕翎还困在她的身体里。
有人将“她”的遗体封进了玄冰之中,没过多久带着一把剑劈开了玄冰,那把剑很眼熟,像“她”师伯那个道袍金发男子的佩剑。
又是一瞬,有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在了“她”躺的玄冰床旁边,紫色的衣袖一闪而过,有一只手落在了心口的位置。
这个人俯下身,让慕翎看到了她清丽的容颜,是那种一眼就能够让人生出好感的长相。
她此刻面露哀伤,盈盈细语在耳边响起。
“若是历史改变,未来都会消失,所以我不会改变历史。”
“聂青致,复生把。”
这个声音!
是自己先前附身,被道袍金发男子抱了个满怀,忍不住在其肩头无声哭泣的那个人!
思绪一瞬间串在一起,忽然胸口紫光大盛,冰冷僵直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
在紫光消失之前,慕翎听到了不远处撕心裂肺的喊声。
“秋逢!”
这个声音,是“她”的师伯,那个道袍金发男子。
意识渐渐归于混沌,慕翎感觉到“她”的身体被牵引着正在逐渐上升。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一阵白光入眼,刺激得慕翎连忙闭上眼。
而后便听到了耳边的风声,她闭着眼只感觉到头脑昏胀,挣扎着动了动手,居然能动了!
使劲的扒拉开眼皮,慕翎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衣摆。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听到动静的万百仙转过身,轻声询问。
脑子很疼,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敲打了好几下,慕翎扶着脑袋从地上坐起身来,很是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万百仙:“无病无伤,也没有被下禁制,就是昏迷不醒,怎么喊都没用。”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别饶过往。”慕翎敲了敲脑袋,“脑子有点混乱。”
“那就别想了,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好。”
慕翎拿开身上万百仙的外衣站起身来,把外衣还给了万百仙,再抬眼一看,看到了一个湖,湖水澄澈清透平如镜面,倒映着空,一片蔚蓝,而这面湖则被森林环绕着。
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
不是骞州宝地吗?就是这里?
“慕翎?”
忽然惊疑声从身侧传来,一看竟是霍秋露踩着剑飞了过来,还未待慕翎反应过来,霍秋露从剑上跳下来,抢着:“你的任务也是赤狐妖心头血吗?”
慕翎:???
“什么赤狐妖心头血,我不是啊。”慕翎很懵。
听到慕翎的话,霍秋露往前走了几步,急忙问:“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智取赤狐妖真情泪。”
“嗯?”
这回轮到霍秋露发懵了。
她们两个面对面相互发懵,万百仙静心想了想,“想要取赤狐妖心头血,那必然要剜心,想要赤狐妖真情泪,那必然要真情实感的感化。粗略想一想,这两个任务其实站在对立面。”
慕翎猛地睁大眼睛,“你的任务要杀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