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清楚一切后,慕霖确定了结论,只要花娇娇的经脉还是先状态,那么后灵力就不会放过她,不死不休。
先之体就是先之体,难道还能变成后之体吗?
总归是一条死路。
听了慕霖的结论后,饶是再怎么绝望,花娇娇也有了准备,突破境是不可能放弃的,她宁愿到时候经脉尽断也不会选择自废修为,最后窝囊的死去,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花娇娇心意已决,便将灵力入体一事瞒得死死的,打算先冲击境修为再想其他,只是没想到因为傲剑诀过于霸道,有助于修为增进的同时,灵力运转对经脉的压迫在无形之中使经脉长期处于高压,现在又有后灵力入体,最终导致她突破失败。
而她体内灵气排斥现象,也变成了正常的三倍,本就承受高压的经脉在后灵气与体内本就存在的先灵气的冲撞下,终于支撑不住的寸寸断裂。
全身经脉一齐断裂,疼痛瞬间漫延至全身,但是疼过一次之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若非慕霖给她检查发现经脉断了不少,真的就会让人以为那只是一场错觉。
经脉断裂并非不可医,只是在医好后没过多久突然某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好好的就全身一痛,比上一次还要猛烈的痛意,像是有人拿着刀刃刮着全身的骨头,她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经脉断裂的声音。
慕霖从来没见过灵气入体的样子,看到花娇娇痛得站都站不起来,哭得嗓子都哑聊样子,恨不得代为受过,却偏偏什么办法都没樱
又过了一段时间,隔一段时间的静脉断裂之痛已经变成了每都会有的存在。
入骨的疼痛折磨得花娇娇几近发疯,拿着傲剑在傲剑门主峰随意乱砍,伤了不少内门弟子。
因为她是掌门,没人敢真的对她动手,也由于修为压制,也没有人真的能擅了她。
慕霖闻讯赶过来的时候,花娇娇站在内门弟子拼尽全力结下的剑阵内,手中拿着正在滴血的傲剑,披头散发形似癫狂,有好几个内门弟子躺在地上没了气息,而结阵的弟子无一不是身上带着伤。
剑阵并不能真正困住花娇娇,就连暂时阻止她的行动都困难,更别结阵的人身上带着伤,气息不稳很容易被花娇娇钻空子,只是一个呼吸间,花娇娇便一挥剑气势外放破了剑阵,结阵的弟子统统被震出一丈外。
眼前的一幕刺痛着慕霖的眼球,也刺痛了他的内心,不再多想,慕霖提气倾身而上,虽然他可以倚仗修为压制花娇娇,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妹,他怎么都不忍心伤她,过招时均有余地。
只是对面的人已经疯魔,逮住空子就一剑刺来。
慕霖一声闷哼,在这一剑后明显回过神来的花娇娇怔愣中,打掉了她手里的剑。
傲剑落地,花娇娇彻底回神,一抬眼就看到了慕霖身上的伤,再看看周围,那些自己精心教导过的后辈弟子们,死的死赡伤,还有有气力抬起头来看过来的眼神里是怨恨,洁白的石砖上全是斑斑点点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
花娇娇失神的踉跄了好几步,直直的跪到霖上,神情癫狂的抱住了脑袋,“不……这是我做的……我杀人了……”
忽的,经脉突然开始断裂,疼痛一瞬间袭来,花娇娇猛地吐了一口血。吐完后她痴痴的笑了,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这么多经脉可以每断一次,笑自己真以为可以忍受住疼痛却不想生了心魔走火入魔杀了门中弟子,笑自己万死都不足以谢罪。
视线掠过地上的傲剑,花娇娇猛地发狠,将傲剑拿回手里就往脖子上送,却不想慕霖比她更快,出手将傲剑打落在地。
慕霖跪下来一把将花娇娇抱在怀里,哽咽道:“求你,撑下去,我会救你的,师兄一定会救你的。”
靠在慕霖的胸膛上,还能嗅到那一剑伤口下的血腥味,经脉断裂的疼痛不减分毫,不只是身体上的疼更重还是心里疼更重,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不要当下第一了,我也不要当掌门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大师兄,你杀了我吧……”
花娇娇靠在慕霖怀里苦苦哀求,却只得到了慕霖越来越紧迫的拥抱,慕霖将下巴搭在她的发顶,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师妹,就算是为了我,也求你不要放弃,师兄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的。”
师兄一定会救你的。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彻于耳畔,花娇娇想起来,当初自己就是被这个声音蛊惑,然后被关了五百年,日日夜夜每都被经脉断裂之痛折磨生不如死,很多次都想着不如一死了之,可每到那个时候都会想起这个饶话,提着一口气苟延残喘就是在等着他的承诺来救自己。
后来他做到了,当自己的先之体经过几百年的反复修补彻底变成后之体的时候,他将自己从暗室里接了出来,迎接了重见日之后的第一抹阳光。
回忆渐渐被自己从脑子中扒了出来,花娇娇靠着放满了卦子的矮桌低低的笑了声,到底是时过境迁,往日受的苦现在都不值一提,连回想起来后都变得仿若不存在,就好像受苦的并不是自己。
半醒半醉的花娇娇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不紧不慢的止住了来饶脚步。
映着月光,一道影子斜照在身上,恰好遮住了花娇娇的眼睛,花娇娇扭头望去,只看到一身黑衣发冠高束的女子,她发冠上的深海灵珠在月色下泛着皎白光晕。
花娇娇半睁着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今早上还见过这个人,“呦,这不是赤魔宫的宫主吗?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散心?要不要来喝一杯?”
殷倚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醉得脑袋转圈的花娇娇,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逐渐深刻,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刻入心底一般。
抬起脚缓缓地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向花娇娇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
在那片碎瓷前不远,殷倚月停下了脚步。
眼瞅着黑色的衣摆晃到了眼前,却没等来这个人下一步的动作,花娇娇撑着脑袋调整了一下坐姿,正打算拉她一把过来,眼前却突然一花,殷倚月对着她跪了下来。
花娇娇瞬间酒醒了一大半,不是吓的,是被不知名的气,气的。
殷倚月双手叠于额前,端端正正的对着花娇娇一拜。
随后抬起头颤声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