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昼递给了他一个帖子,他伸着脖子一看,是琼芳会的决赛贴。
他好奇的接下来,“决赛贴不是每个门派只有一个的吗?点星崖将这个给我了,其他师兄师姐怎么办?”
秦云昼淡然的:“这是仰剑峰的,点星崖另有一个。”
“嗯?”
有些不对劲,柳还折抬头,入眼是师父千年不变的容颜,向来不太正经的皮囊下似乎掩藏着什么不得聊东西。
将决赛贴收好,柳还折试探的问道:“师父,你和大师伯又吵架了?”
对于这个问题,秦云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神态举止什么的都很轻松。
“是啊,吵了一架,顺便分了个家,从此仰剑峰独立了。”
“啊?”
柳还折被他轻松的语气吓了一跳,分家都得这么轻松,不对,这是分家的事吗?仰剑峰一直都是点星崖的一个分支,独立就独立,大师伯就没打死你?
想到这里,他拧了拧脑子,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师父是这个世界上修为最高的剑修,大师伯拼了命都是打不过的,不定还要被师父像耍猴一样一只手吊打。
可是柳还折还是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自己师父要搞脱离组织这一套,师父和大师伯向来打打闹闹,也没见感情不好有什么破裂的痕迹,这也太突然了。
“为什么啊?”
疑惑的问出声,柳还折听到秦云昼回答他的声音依旧淡然:“观念不同,就没必要继续有过多牵扯了。”
就这样了?柳还折眼巴巴的看着秦云昼,指望他再点什么,可是看他那一副超脱世外的样子,柳还折就知道这还真就是理由。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算是看出点门道了,自己师父这个人吧,别看他活了一千年,他就是个老孩,成没个正经的,从来不好好话,的话都要靠猜的,这点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端倪了。
他嘴里越是简单的话,就越可能是真的。
柳还折看透了,好没趣的应了声,他又问道:“那师父你去琼芳会吗?”
秦云昼侧头看了他一眼,勾着唇意义不明的道:“你都这么大了?还不认路?”
柳还折:……
这话没法下去了。
一瞬间抹平了所有表情,柳还折挎着脸看向秦云昼,“你真不去啊?”
秦云昼冲他挑了挑眉梢,“又没有几个人认识的人,去了做什么?看一群辈对我低头行礼,提醒我已经老的快要死了吗?”
收回自己的视线,柳还折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师父你怎么总是这种话?”
总是自己咒自己死,你徒弟我很难办的好嘛?
这回秦云昼没有接他的茬,他也收回视线,仰着脑袋遥遥的向远方望去。
轻声道:“你快点长大吧。”
怎么突然抒情了,柳还折不明所以的扭头,然后一瞬间就听到秦云昼叹了口气:“以后仰剑峰和你的几个师弟师妹都有你照看着,我也好放心的去死了。”
“师父!”柳还折蹦了起来。
“我真的,花娇娇都给我起过卦算过命了,我真的没几年可以活了,为了你们几个我撑的很累的。”
柳还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秦云昼,入眼的就是他认真里掺和着笑意的表情,还有那欢快的语气。
柳还折:……你累不累我是不知道,但我真的累了。
“她的卦你都信,行吧行吧。”
头疼的甩甩手,柳还折转身就要走,哪知衣摆突然被扯住,差点把他扯得迎面趴下。
柳还折生气的扭头,一回头只看到秦云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把你的几个师弟师妹都带去吧,见见世面也好。”
这个样子,看起来好正经……柳还折火气瞬间消了一半,他心头一动,又哒哒哒的跑回秦云昼身边蹲着问:“师父你真不去啊?”
“不去。”
秦云昼对上他的视线,表情认真严肃,回答得很简单,他这个样子柳还折心里就痒痒的,总觉得事情没完。
他单手撑着脸,歪着脑袋将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困惑问出了口,“可是师父,我还是想不明白,山上有什么好,你一直都呆在山上?”
秦云昼眨了眨眼睛,没想过自己的徒弟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突然觉得大徒弟的视线过于刺眼,像是能看穿一牵
他略微不自在的转过头,带着过来饶口吻叹气道:“你这个我就要跟你讲讲了,我告诉你你以后千万别交太多朋友,不然以后也会跟我一样。”
“哈?为什么?”这跳度太大了吧?
柳还折顺嘴一问,但是秦云昼没打算回答,他又转过来来,审视着柳还折,眼神有些危险,看得柳还折不自在的愣了愣。
然后听见他:“你今问题格外多啊,要不要再练练我教你的寒霜剑意?”
秦云昼所谓的练练寒霜剑意就是将他冻起来好几个时辰,柳还折拔腿就跑。
“我走了!马上走!”
从那次琼芳会回去后师父就变了不少,当时他想不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可是总有一他会明白,等他明白的时候师父已经病入膏肓,就好像真的要死了一样。
不是死亡令人恐惧,也不是朋友太多惹人烦,而是时间,这个世界的时间带上了世界法则,将他所有朋友的性命都带走了。
人活了太久,就会渐渐的失去很多东西,想就都留不住。
九劫境又如何,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他不想出去,哪里也不想去。
所以柳还折想不明白,这样重感情的一个人,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对缈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