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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残酷吧？”里奇笑了笑。

沃尔夫没回答。

“不仅如此，生病的、残疾的，也全部被舍弃了。总共有近百万人被留在了遍地僵尸的城市中。我想这些人应该全都遇难了吧。”

“不，也有幸存者。我们途中曾经过一个城市，那里的市民在地下建了一座新城，一直生存至今。”

“是吗？太好了。”里奇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看来圣迪亚的火种还不至于熄灭。”

沃尔夫看了里奇一眼，没告诉他那些人的现状。

就让里奇留个念想吧。

“山脚下那些木屋是德西雷大公建造的吗？”沃尔夫转移了话题。

“是的。当时大公想在山脚造一座基地，用来试验武器。本来一切顺利，但罗威尔把一切都搞砸了。”里奇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军队没能阻止他吗？”

“军队？呵呵，军队里都是平民，平民总是容易煽动的。只要告诉他们：杀了贵族就给你地位、食物、女人，就会有很多饥肠辘辘的人倒戈。在圣迪亚，一只鸡就足以让丈夫出卖妻子、母亲卖掉儿女。”

听到这话，沃尔夫不由得想起了水晶城的那些妓女，想起来那个站在妓院二楼，一脸麻木的瘦弱女童。

“有些时候，人性会阴暗到何种程度，你根本无法想象。”里奇继续说，“就因为罗威尔的一句他们吃了原本属于你们的粮食，就有无数暴民冲进贵族的府邸，将里面的人乱刀砍死。数不清的人被杀，数不清的妇女被奸淫，那帮混蛋甚至连十来岁的幼女都不放过。我的母亲为了不被侮辱，从楼顶跳了下去，然而暴民们还是没有放过她，他们脱去我母亲的衣服，拉着她的尸体游街，周围竟一片叫好声。”

沃尔夫同情地看了里奇一眼，没想到这个外表风趣幽默的人背后竟然有如此辛酸的往事。

“那段时间圣迪亚简直就是地狱。”里奇吸了下鼻子，继续说道，“甚至发生过人吃人的骇人听闻的事。你相信吗？没有被感染僵尸病毒的人，居然也吃人。简直疯了！”

“人类最大的敌人，终究还是人类自己。”沃尔夫低声说了一句。

“我到了这里才明白。”里奇指了指脚下的地面，“不是所有人都想回到地面去。因为回到地面需要漫长的时间，需要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努力。绝大多数人对于自己死后的事情都漠不关心，他们只在乎自己活着的时候过怎样的生活。让他们为了看不到的未来而努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听到这话，沃尔夫立即想起了元老院的那帮保守派。

“对了，罗威尔那家伙有兑现他的诺言吗？他当初承诺民众要建立一个完全平等、没有饥饿的国度，他做到了吗？”里奇问道。

“我想应该没有。从我们所见到的来看，对面仍然存在着严重的贫富分化。”

“呵呵，这么说来，百姓们冲锋陷阵了一场，只是为自己换了个主人而已？”里奇冷笑一声，“他们一定很失望吧。”

“也许吧”

“星海现在怎么样？从你们的外表看，吃饭应该不成问题吧？”

“和圣迪亚相比，或许我们没有什么抱怨的资格。但我们也有迫在眼前的危机，这也是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来贵国寻求武器的原因。”沃尔夫答道。

“好吧，大家都不容易。”里奇耸了耸肩，“希望你们能顺利解决危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