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零的脸色一下变了。
她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去回忆。
“如果见到,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了吧。”许久,沧零才低声答道。
“说得也是哦。”云雀笑道。
接着,大家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了六年前的那场灾难。
她们没亲身经历过那件事,没看过那种地狱般的场景,没体会过亲眼看着父母惨死的锥心之痛,所以她们才能坦然地讨论这些。
而沧零,从头到尾也没参与,一个字都没提。
到目前为止,她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就连菲比和伽梨也不曾提及。
因为一说出来,她就会被迫回忆当时的场景,并亲口复述出父母的惨状。
这是何等残酷的事。
“……零?”这时伽梨突然注意到了沧零的异状。
“咦。你怎么哭了?”菲比扭头一看,疑惑地问道。
“啊?”
沧零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早在不自觉间泪流满面。
“哦,是因为痛啦,因为白天练得太狠了,现在全身都痛得要命。”沧零忙擦去眼泪说道。
“你也是吗?我也是哎,尤其是手掌破皮的地方。”泰贝莎摸着手说。
沧零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话题顿时又转向声讨费尔顿。
只有菲比和伽梨,没被沧零的谎言骗住,她们默默地盯着沧零的脸,心中大致明白了七八分。
夜里,沧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的讨论激活了她的回忆,那是她埋藏在心底深处,从不敢去碰触的巨大阴影。
原以为伤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但事实上,有些伤痕永远也无法愈合。
沧零从衣领里掏出袖扣,对着月光默默注视。
这是她平静心情,寻求安慰的方法。
因为太痛苦、太无助,所以沧零把这枚袖扣加以神圣化,赋予它宗教般的意义,以此来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
不然,根本就活不下去。
在她对面,伽梨也没有睡,她正靠着枕头上默默地看着沧零,心里揣测着她手上拿的东西,以及刚才她的过激反应背后的含义。
在沧零下面,菲比也没睡。她的脑中正在思索:
沧零曾说她是橡树村人。
那个村子似乎在东边,离边境还很远,按理说她应该没经历过六年前的那件事。
但是她刚才为什么会流泪?
对了,沧零好像从没提过自己的父母……
“紧急集合!”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夜空。
大部分人白天都累得够呛,现在正睡的死猪一样,谁也没听见。
沧零、菲比、伽梨这三个熬夜人士听见了,她们一骨碌翻身下了床,然后穿上鞋就一路狂奔到操场。
气喘吁吁地跑到费尔顿面前后,她们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名。
紧接着,保罗和安东也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