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华嫔身边的旧人,皇也唏嘘了片刻,问道:“你在宫中可好?刚刚在哭什么?是谁给你委屈了?说给朕听听,朕给你做主。”
众人都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却见她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那你哭什么?”皇虽然看在华嫔份和颜悦色,但耐心也是有限的。
宫染抬起头,一张瓜子脸干干净净,尖尖的下巴显得莫名的委屈,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眉角旁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看着便让人想替她拭去眼泪。
宫染回道:“奴婢没有委屈,只是昨夜主子娘娘给奴婢托梦,奴婢思念娘娘才哭的。”
“哦?华嫔给你托梦了?她说什么了?”
“娘娘说她思念皇,但皇是真龙天子,她不能入梦,又说皇情深挂念她,便是阴阳相隔,她也承受不起。还说,还说”宫染突然看看四周其他人,止住话头,俏脸布满了红晕。
皇听她说到华嫔痴心时,心就软了下来,此时更是满腔柔情,不由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秦王也行礼道:“儿子去母后那边请安。”
“嗯。去吧!朕回头过去。”皇心不在焉的应道。
亭里只剩下皇,曹公公带着人在十步之外守着。
宫染仍然跪伏在地,粉色的宫装显得盈盈腰肢不堪一握,背部平滑,露出一段白皙的颈项。
皇亲自扶起她,果然小手和想象中一般嫩滑。
皇帮她拭去脸挂着的晶莹泪珠,柔声哄道:“华嫔还说什么了?你可要老老实实告诉朕,否则就是欺君!”
宫染一副含羞带怯、梨花带泪的模样,却又忍着羞意道:“娘娘说皇的深情她无以为报,更不忍心看皇为情所伤,她命奴婢尽心尽力侍奉皇,替她报答皇恩情于万一。”
皇的手指在她脸来回摩挲着,声音像钩子似的,直窜入人心底:“嗯?那你要怎么侍奉朕呢?”
宫染的脸更红了,像一只被追到的小鹿无处可逃,只能瞪着眼睛摇头:“奴婢不知道!”
皇显然被她娇羞又惊慌的模样取悦到了,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突然一用力,宫染一声惊呼,整个人便坐到了皇腿。
“奴婢不敢有攀龙的心思!皇明鉴!”宫染的呼吸急促起来。
下一秒,她的唇却被皇的一根手指堵住了。
“嘘!不要说话,朕记得你是从华嫔一起从西域过来的,是不是?”
宫染听话的不出声,只是点点头。
西域的女子性情奔放大胆,华嫔就在床笫之间常给他一些惊喜,让他重拾年轻时的兴致。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皇后这边却是等到整个法会都结束,看着一干道士、法师出宫,才松口气回到坤宁宫。折腾一天自然有些疲乏。
看到秦王正在案前闲闲的翻书,面带笑容问道:“阙儿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王起身应道:“儿子也是刚刚过来。母后累了吧?”
皇后温和笑了笑:“并不怎么累。你今儿倒有功夫等着母后。饿了没有?今儿你父皇说晚过来用膳,你若饿了,先垫些点心。”
“儿子不饿。”看着母亲有些期待的神情,秦王心中有些不忍,笑道:“儿子过来时,父皇那边正好有些事情要处理,估计晚是过不来了。”
皇后轻轻“哦”了一声,又道:“咱们再等等,想来你父皇不过来,是要给个信的。”
秦王笑着应了,坐在一旁说些今日的趣闻。
天色慢慢暗下来。皇后说着话,也不时往宫门方向张望一眼。饭菜早已经重做两回了。
一个宫女神色紧张的小跑过来,低声禀报道:“娘娘,皇,皇去了长恩宫。”
“长恩宫?皇去长恩宫干什么?”皇后挑眉,冷笑一声:“华嫔不是已经死了么?”
“皇,皇宠幸了宫染,就是,就是华嫔以前的宫女。”
啪的一声,皇后摔碎了手的杯子。
容若忙让那个宫女收拾,又赶来翻看皇后的手指有无扎到,又劝道:“娘娘!王爷在这儿呢!娘娘别生气了,当心身子!”
秦王早已在皇后摔杯子时就站了起来,低着头,看不出他神情如何。
皇后看着一旁的秦王,稍微平息了一点:“阙儿,那我们吃饭吧。”
秦王刚离开坤宁宫,皇后的脸色便锐利起来。
容若早已经安排好,皇后一点头,殿外候着的宫女进来,将下午御花园的事情细细禀来,又说皇晚便宿在长恩宫正殿,说了宫染不必挪动地方,以后就住在长恩宫。
禀完后,她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候着皇后的旨意。
皇后端坐在椅,烛光下显得宝相庄严。她听完神色如常:“入了皇的眼,得了皇的宠幸,这是她的福气,也是她的本事。赏封的事,明儿再说吧。”
容若挥挥手,宫女躬身退下。
烛火的芯子突然“啪”地一声爆了个彩,可是容若连一句讨喜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算是喜事吧,容若,是不是?本宫又多了一个姐妹呢!”皇后凄凄笑了一笑:“本宫早就习惯了。”
像是自我解嘲似的,皇后又笑了笑:“本宫只是生气,这宠幸的人,若真是身份高贵、气质动人、才学惊艳的女子倒也罢了,这个宫染算什么?一个番邦进献女子的奴婢!真是一个比一个的不台面了。不过话说回来,若论身世、才貌、气质,又有谁比的了当年的先皇后呢?男人啊,说到底,不过是年轻漂亮四个字罢了。”
容若听提到先皇后,不由心惊胆跳,不敢搭腔。
皇后也知道缘故,叹了声:“帮我卸了钗环吧。皇反正也不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