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五章 首辅宰相(2 / 2)赵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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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走了?她说什么了?”杨相看着自己妻子眼睛泛红,不必问也猜到大女儿回家说了什么。

杨老夫人擦擦眼角道:“也没说什么,就问问这边有没有姑爷的消息,我劝她别着急,小孩子家家的,遇到事就慌了神。”

“兰儿也有四十多了吧!”杨相看着老妻带着福玉戒指却依然布满皱纹的手,不由感叹道:“日子过得真快!刚见克勤那会才多大呀?她还嚷着不嫁呢!这一眨眼都二十多年了。”

“老爷说的是!兰儿那时还一团孩子气,还让儿郎去测试测试他身手,尽会瞎闹的!”想起往事,杨老夫人也笑,不自觉的又笑出泪来。

“是啊!让二郎测试什么呀?我这个当爹的都给她试过了,他到咱们家中你记得吧?”

“当然记得!姑爷年轻的时候长得唇红齿白,俊俏的很,老爷指着荷花出了一道联,因荷(何)而得藕(偶),老爷一语双关,姑爷急智的很,转眼便对了出来,有杏(幸)何须梅(媒),对的极好!兰儿也是听了这对联后才点头同意的。”

杨相点点头。杨老夫人一个忍不住,眼泪便下来了,她急忙用帕子擦去眼泪,终于问了句:“老爷,皇真的要置杨家于死地么?老爷为朝廷殚精竭虑四十多年,皇难道一点情分都不讲么?”

杨相摆摆手,道:“何必作此言语?一会我便去写辞呈递交去,也好叫克勤那孩子少受点罪,就是以后你要随我去四川老家了,怕你不习惯。”

“老爷说哪里话?”杨老夫人自然知道杨相是为了让她宽心,也顺着他的话说:“妾身一直觉得京城天气干燥,人情繁琐,就想跟着老爷回老家过两年田园生活,于妾身而言,倒是求之不得。”

杨相笑了笑,握了握老妻的手。

锦衣卫狱里,程主官已经不ChéngRén形了,浑身散着一股恶臭。

纪指挥使倒是一点不嫌弃,仍然像对待初恋情人一般,将他温柔、细致的绑在受刑架。

他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但由于嘴里的血痂让他一张口便撕心裂肺的疼。纪指挥使倒是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你想说话?”

他点点头。

纪指挥使让人端过一碗水来,他像是看到甘露一般,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喝完水,果然嗓子好了一点,能发出声音,他终于问出这几天心里的疑惑:“你们究竟要问什么?”

这几天他只是每天晚被带过来受刑,却没有人问他问题,刑讯逼供也得有个讯问提纲啊,这每天莫名其妙的受刑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连抵抗都失去了方向。

纪指挥使一听这问话,却是忍不住笑了,道:“程大人,急什么?我们都不着急问,您何必着急?”

他摸摸自己鼻子,笑意吟吟的说:“圣也不着急,程大人可能不知道,和你一样着急的还有杨首辅,首辅大人已经递交三封辞呈了,第一封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圣自然是挽留的;第二封说自己用人不察,有失职之罪,乞骸骨想回乡,圣自然也是宽慰的;第三封嘛,昨天晚递交去的,写着什么还不清楚,程大人能猜到么?”

程主官的浑浊的眼中不由泛出泪来:“恩师之情,学生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程大人是个明白人,要不也不会在进我锦衣卫狱第一天就要悬梁自尽了。纪某也是公事公办,杨首辅门生遍布朝堂,圣也不想翻动朝廷,纪某也不想得罪诸位,纪某只想问圣想要的口供,所以呢,程大人也不用急着开口,时候到了,我自然会问。”

话刚说完,一个锦衣卫便跑过来,递过一个密折,正是昨日杨首辅请辞的第三道折,这道折中先是感念了圣情,之后的话语却不仅是说自己失察失职,而是说了几件官场贿赂之事,数额不大不小,三千两银子,正好是一个足够让一个首辅罢官却也不至于让朝野瞠目的数字,牵涉的人员不过是一地富商,经手人正是自己的学生程主官。

纪指挥使看完笑了笑,让人给程主官松绑,又把折子递给一卸下架子便瘫坐在地的程主官。“如何?这首辅大人说的可是事实?”

程主官手一松,折子掉落在地,他无力的点点头。

“行了,兄弟们,那就录口供吧。这位程大人也在纪某手过了六天,也算条汉子,赵虎,去给他搬把椅子吧。”

程主官的口供和杨首辅的密折在早朝前便已送到了皇帝的御案前,供证一致,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圣龙颜大怒,痛斥官员FǔBài,当场削去杨相官职,朝堂又有一干人求情,称其年岁已大,于国有功,请求从轻发落。皇帝微微眯眼,道:“秦王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秦王出列道:“杨犯触犯国法,自然应当依刑律处置。依刑律,应当杖五十,流三千里,服劳苦役。只是杨犯入内阁十多年,夙夜辛劳,年近古稀,父皇前日还问儿臣杨相眼疾是否好转,说年轻时分杨相一目十行,视力过人。因此儿臣斗胆,求父皇网开一面,免其杖刑,允其还乡。”

秦王一番话倒是或多或少也勾动了皇的心思,他一犹豫,下面朝臣便已跪下口呼:“皇仁慈!”皇帝看了一眼下跪的群臣,不动声色的道:“那就依众卿所求,让他罢官为民,回乡去吧!”

当第一场秋雨落下的时候,震惊朝野,无数文人士子争论不已的春闱鬻题案终于结案。薛可看着手中的信报,心里一阵恍惚,因此案下狱者数十人,杨相削官为民,程官流放广西,前世她以为的杨妃那坚不可摧的娘家原来势败也不过是瞬间。

这场秋雨竟是绵延了十数天。

眼见是黄昏时分,玲珑阁中其他人均已收拾完笔墨,陆续散班归家,薛可也叫过阿六,在廊下换过木屐,却看南宫远远过来。

走到眼前时,南宫却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原来多日下雨他马车一处拔了缝儿,车夫赶去南市修了,雨天行走甚是不便,他不知从哪儿顺了一壶酒过来。

薛可见他难得兴致,也住了脚,二人便坐在廊里,就着雨声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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