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接过他递来的颜料,用干净的手腕碰了下宋均裴的脸颊,小声道,“不要打扰我。”
委屈,“我就看看。”
他应了声,继续忙自己的。
秦歌早些时候的绘画风格偏黑暗,这也就导致他的画并不受主流欢迎,得到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尤其是高中有次被老师推荐去参加艺术展,他的作品竟然被评委一致否认,那次的打击让秦歌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动过画笔。
如果不是阮浅浅,他可能真的没有信念支撑到今天这步。
“宝贝儿,”宋均裴纳闷地在他眼前晃晃手,问,“你想什么呢?”
秦歌回过神,手指下意识地蹭过眉心,蓝色的颜料沾在白皙的皮肤上。在阳光的映衬中,竟比他的画还要惊艳几分。宋均裴一边用手帕擦拭一边喃喃自语,“男孩子罕见有像你一样长得那么漂亮的。”
秦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倒不是。
或许是因为他以前太过默默无闻,尤其是周身围绕的阴郁感,总是让人心生畏惧,从而选择性忽视他的外观。
秦歌的相貌大半遗传母亲,尤其是那双妩媚的桃花眼,生在男人身上格外魅惑。
宋均裴第一次在学校见他的时候,脑海里立马就冒出一个想法:这人简直长了张最适合被压的脸。
微风渐起,这个小山坡并没有人来,四周一片寂静,秦歌可以清楚地听见唇舌交缠的“啧啧”声,让人心尖痒痒。
两个人满打满算已经大半年没见面了,各方面都想的厉害,尤其是正值年纪的人,开了那扇门关也关不上。
秦歌窝着后排的车座上,气喘吁吁地任他捣鼓自己,眼睛却仔细盯住车窗外,唯恐有人经过看见这一幕。
宋均裴开始闹脾气,“你又不专心。”
“我专心,”秦歌凑过去啄了下他的嘴角,讨好地说,“我怕有人看见。”
虽然国外确实开放,但这可是在大街上,让人发现多不好意思。
宋均裴不轻不重地拱了下身子,他立刻求饶,“先等会儿,我还没准备好。”
等会儿是不可能等会儿的,这事他说了不算。宋均裴笑笑,直接将人摁下去……
03.
秦歌最近很纠结,这样复杂的情绪在他身上并不常见,但是这事儿涉及宋均裴,他就必须要想清楚。
他对喜欢的定义并不清晰,按照以往的学习经验来讲,喜欢应该是想要占有才对。
他对阮浅浅就是这样的感情。
至于宋均裴,他感受到更多的是……自在。只要看到宋均裴,他一直被紧压的神经立刻就能得到放松。
秦歌又换了个思考方式,如果失去他的生命失去阮浅浅,可能就失去了鼓励和陪伴,甚至说信仰。但如果失去了宋均裴……
他心里一阵窒息感,没敢想下去。
宋均裴更多的时间都待在国内,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并不长,有时候忙起来甚至会几个月忘了找他。
秦歌心里惦念,但又捉摸不准到底要不要主动联系,总觉得大男人害相思是个很丢脸的行为,最重要的是,他怕宋均裴厌倦。
国外最好的一点就是对同xi/ng的接受度很高,有时候秦歌实在困扰,还能去找楼上经常闹动静的那对夫夫聊天。
秦歌不擅长记人,只能靠着对方外形的特殊点辨认。年纪稍长一点的是个蓝眼睛,说话声音很大,非常好客,每次他来都要塞一堆好吃的要他带走。年纪与他相近的是个小卷毛,说话声音嗲嗲的,随时随地都在撒娇。
这对夫夫与宋均裴碰过几面,对这位长相具备东方帅气的男人印象极深,也非常原因倾听异国夫夫的恋爱经历。总之,只要秦歌来,他们一定会拿出百分百的精力。
秦歌简单复述了下自己最近苦恼的事情,小卷毛立刻嚷道,“你喜欢的绝对是Noble。”
Noble是宋均裴的英文名字。
蓝眼睛也立刻接上话,“爱情是能超越生命的存在,千万不要把感恩和爱混为一谈。”
秦歌像个初学者,就差拿个笔记本好好记下来日后复习,听得糊里糊涂。
但是也将他们的意思大致摸索了差不多。
他爱的是宋均裴,至于阮浅浅,不过是他年少最孤立无援时萌发的感激而已。
秦歌将拎回来的一大包扔在脚边,泄气的跌进被窝。
他是听明白了,但心里还难受着。一想到宋均裴闪着光看自己的眼神,秦歌的负罪感就越来越重。
既然答应了他,就得打起精神来百分百爱一个人才行啊。
秦歌捶了下枕头,鼓足勇气给宋均裴发消息——
“有事跟你商量。”
消息很快回过来,“嗯嗯,你说嘛。”
秦歌,“我现在是外/国//籍。”
宋均裴,“嗯?我知道呀,我也是呢。”
秦歌,“所以,要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