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南也就辛苦一年,因为弟弟最后一年是要去实习的,是有工资的,李慧南听弟弟说是一个月大概三千左右的工资,也就意味着李慧南不用再给弟弟钱了,自己可以攒钱买些好吃的,好喝的,对自己好一点。李慧南原先就有打算攒点钱做嫁妆的想法,毕竟家里穷,也没什么钱,父亲肯定也拿不出陪嫁的钱,她就想女孩子还是要有点陪嫁的东西好,男方的彩礼是彩礼的事,不管是给了父母还是自己,或者男方婚后要了回去了,这都和自己嫁妆没有任何关系。出门久了,这种观念思想更坚定,有了钱在婆家也不会受欺负,有了钱有了委屈,也不至于无处可去。李慧南脑子认定,女人只有独立,尤其是经济独立才会幸福,就算是输也不会很惨。
杨帆的妈妈本打算趁着过年让杨帆去李慧南家一趟,算是见个家长,虽说两人以恋爱关系同吃同住,但还真没到那个点,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地步,二人皆是敷衍,口里说着好好干,实际上一个回家了,一个去酒店住着。
这种情况李慧南也是很迷糊,好像过家家一样,完全没有那种恋人的感觉,有时和杨帆在一起像兄妹,有时像朋友,她完全不明白,她总认为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怦然心动,一种状态,这与时时刻刻相处陪伴没有半毛钱关系。
杨帆和他妈妈正在重庆准备过年,毕竟那里是杨帆妈妈的老家,老人习惯每年回家,虽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在家里。”
“我在网上看到,现在重庆那里交通拥堵,你没事就好。”
“没事的,我没事,我自己开着车。”
“你还是不要大意,出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阿姨。”
“嗯,你回家怎么样?”
“家里还没有买年货,想着买什么先记下来,明天再去买。”
“那行,新年快乐。”
李慧南听到杨帆这句‘新年快乐’愣了一下。“新年快乐。”
“照顾好自己。”
“会的,你也是,那再见。”
“再见。”
大过年的也就是买点年货,比如割点猪肉,搞几箱饮料,不过今年的猪肉涨价了,大概是年前的猪瘟给闹的,市里的猪肉并不多,街道上的人也比以前少了,没有往年热闹。弟弟因为工作的原因,过年并没有回家,不过寄回来一些衣服和吃的。老两口就穿着弟弟给的衣服乐呵呵坐在门口看着夜里的烟花。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年轻时候的事,这么一幅画面在李慧南看来,是有些难受的,父母都老了,讨厌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再那么讨厌了,只剩下可怜二字。觉得人就是可笑,年轻时候你看不上的人,老了你当宝,还不是你怕孤独,还不是除了那个人没人再愿意花那么多时间陪你。
老家附近有一家寺庙,每逢过节都会放烟花,尤其是过年那天可以一直放到天亮,李慧南觉得这家寺庙似乎就没曾停过,各种烟花,不比春晚节目差,年味的气味相当浓烈。
这不是最近下雪,地面房屋全是白茫茫一片,过年前一天下午停的雪,出了太阳,白天刺眼的厉害,不过夜里很美,夜里有月亮,隐隐约约的不太清晰,乌云一遮又没有了月亮,这并不能影响人们的视线,还是可以看见周边环境,因为雪是反光的。虽然李慧南二十多岁了,但贪玩的性格还是有点保留的。她呢,回家换了一身古装,自己傻傻乎乎在院落里转悠,瞎跳。你可以想象,五颜六色的烟花,到处都是,还有最大的烟花仿佛在头顶,在这种环境下,一个古风女子,笑如春花,活泼好动,口里还哼唱着歌曲,是不是挺唯美的。
李慧南拿出爷爷留的笛子像模像样的吹着,她吹的不是很好听,但也不能说瞎吹,七个音符是爷爷教给父亲,父亲教给自己,自己又在网上学了一点。只是回想起当年,父亲还会有时抱抱自己,给自己讲讲故事,虽然很少,却很满足,只是现在完全没了,完全两个成年人的世界,不远不近,分的很清楚。她是知道的:你嫁人了就不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你过好你自己就好,我们老了,你还得回来给我们洗裤子,你不能嫁的太远,这样照顾我们不方便。
李慧南也曾反驳过:你在意过我的幸福吗?为什么不能远嫁,为什么要求那么多?为什么就成了泼出去的水?真成了泼出去的水,那儿媳是干嘛的,享福的?女儿是干嘛的,生出来做什么?好事不轮着,也从不考虑,上面有了政策,第一个为什么考虑的是弟弟?你知道不公平的爱会使人嫉妒发疯吗?姐姐就有义务培养弟弟,哪门子的道理?都是同一个爹妈生养的,我差哪了?就是因为我是女生?使我放弃学业,一碗水什么时候端平过?
想起过往的不开心,李慧南这次并没有哭,她习惯了,长大了,长大了就该自由了,弟弟也工作了,没有负担了,弟弟的工资好好挣也是可以自己娶个媳妇,李慧南安慰着自己,算了,都过去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