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小成,”她转过身准备离开,“有缘再见。”
怀颜走后,白衍独自一人在致远阁上站了许久,月上梢头方才离去。
边关战乱丝毫没有扰乱都城的繁华声色,悠悠长街上,往常点的灯现在一盏都没有少点,往日摆出来的宵食摊子,也没有收起来一个,醉花楼这般的声色场所,夜里生意也照常兴隆。
怀颜走过这漫漫长街,心中竟无波澜。她出来时拿了令牌从宫门出来,也难得有兴致从正门回去。
上了琉璃桥,迎面过来一辆马车。白马粉帘,红漆琉璃瓦,映衬着主人高贵的身份。
怀颜与马车交错时,桥上一阵风过,扬起车窗纱帘,她透过车窗看到里面的蒙面佳人,稍稍疑惑,这浅兮郡主为何时常入宫。
马车驶过,才回过头,便见到披着夜色朝她走来的钟念久。他脸上带些忧色,离得尚远便开口:“莫姐姐,怎么才回,等你到现在,晚膳都没用。”
回头瞧了眼渐远的马车,走近才开口问他:“何浅兮又是来找你的?”
“嗯。”他转过身和她并肩而行。
“何家不会是想找你结姻亲吧?”
她一语中的,念久侧首看着她头顶的发带,道:“你是怎知晓?”
“襄南古族只剩何家一脉,何家家主再厉害,在襄南也得有你万俟一氏庇护,才能立足长久,何家男丁与将军与万俟祭司年龄皆不符。万俟尚珩已有妻子,凤仪公主的女儿,何家嫡长女,怎会做妾,恰巧此时你回了王宫,正好一段姻缘,也算你有福气。”
“什么叫我有福气,你放心,我定不会同意。”
怀颜顿步,侧身抬眼瞧着他,道:“不同意?”
他对上怀颜的眼睛,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着,道:“长姐说了,不会让我做不愿之事。”
“若是不愿便与她说清楚,别让人家姑娘空留念想。”
他又回头看着怀颜,问:“你为何不问我为何不愿?”
怀颜难得翻了他一个大白眼,道:“你不愿意,自是因为不喜欢她,还能是别的?”
她双手环胸朝前走到念久前面,又替那姑娘惋惜:“方才见她面带春光,想必对你有意,面纱也遮不住的美貌,你竟不喜欢。”
念久看着天上弯月,心中轻叹,这姑娘怎的不按套路出牌,她若问一句:“为何不愿?”他便能看着她接一句:“只因我中意之人在眼前。”
现下他只能轻声道一句:“只因我中意之人,绝色不自知。”
见他还未跟上脚步,又在后面喃喃自语,怀颜回头催他:“你在那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呢,不是还没用晚膳吗,还不快些回去。”
“说你好看呢。”他跟上怀颜的脚步,二人悠悠地朝千蕖殿走。
“今日你师父纯懿先人来了千蕖殿,像是特意来寻你的。”
“嗯。”
“他怎知你在这?”
“自是有人通风报信。”怀颜看着天上弯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