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钱主任。”
“那,钱主任,张老师,我们走了,麻烦你们了,”林瀚妈妈把捏在手里的两个褶皱的信封装回包里,艳红色踏进古老的厚实的香气中。
“诶,慢点儿。”
林瀚挽着他妈妈,走在圣熙中学疲累的校园里,早开的晚霞晕倒在柔软的云端。
“妈,你们之前商量的,是怎么解决的?”林瀚发酵了好久的好奇心开始作祟,钱江海为什么突然这么和善了,像变了个人似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圣熙集团有个项目和我们公司合作,正好你妈妈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所以你们钱主任也不好跟我埋怨什么,就是说让你们三个多注意,下不为例,”装在林瀚妈妈眼里的林瀚一直是熠熠生辉的。
林瀚敷衍地向他妈妈眨了眨眼睛,“妈,你可真棒呢。”
“既然宝贝儿这么夸我,我就欣然接受啦。”
“妈,这儿离校门口也不远了,您自己走过去吧,我要赶回去上课了。”
“等会儿,等会儿,”林瀚妈妈拉紧林瀚的手,那个少年或许是最令她意外的迁就吧,“我还没弄清楚你打架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妈,你看那两排梧桐树,”林瀚给他妈妈指了指图书馆前的两排梧桐树,错乱的枝桠像在唱着宠溺的青睐的高歌,“之前这儿是两排银杏树,前几天被和我打架的那三个男生破坏没了,”阳光下被掀起的橘黄色是林瀚心头无法抑制的甜和淡淡的忧伤,“我们学校有很多同学都喜欢那两排银杏树,经常在它们旁边的那些花坛上坐着聊会儿天呀什么的,就包括我的同桌。”
林瀚妈妈的语调里自始至终没有一点严肃,“就因为这个你就和别人打架?”
“是他们今天下午先挑事儿的,去篮球场找陈旭的麻烦,我实在是看不惯。”
“瀚瀚,妈妈知道你善良,仗义,想帮同学出头,但是……”
广播上传出一阵上课的预备铃声,“上课时间快到了,请同学们……”
“妈,上课铃声,我走了啊,你开车慢点儿。”
“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林瀚妈妈看着林瀚像个孩子般地跑去教学楼,洒落的光晕重叠在纯洁的灰白色上,被悄无声息地豢养着。
林瀚突然转过身来,冲他妈妈招了招手,灿烂的梨窝仿佛盛开了一朵在某个远方永不会凋零的花,“对了,妈,记得别把这件事儿告诉我爸。”
林瀚回到教室后,那个心思细腻的,格外沉稳的男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我们也许早已习惯了他时常一副不靠谱,喜欢打趣别人,什么都模模糊糊,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其实他一直在强撑着,那些不主动说出口的纠结别扭,拍拍撞了墙的灰后继续笑着走向人潮,甚至尽管得不到,也要毫无原则地偏袒于你。这不是固执,也不是倔强,他只是选择了一种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仅此而已。
总有起风的早晨,
总有和煦的晌后,
总有热烈的星河,
总有情愿被你写进怀念的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