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呀,我喜欢吃甜食是因为医生说我低血糖,需要多补一些甜甜的东西。”
绕过发梢的晚风,吹散了我的心悸,一缕清爽溜进心底,伪造着不肯开口的欢喜。
“顾浅浅,”林陌背对着窗户口,站在我旁边,环在胳膊肘的校服衣袖停在被遗忘的微光中。
远方的蓝夜牵起他眼角的一抹笑意,“其实你还挺招人喜欢的。”
喜欢?林陌竟然说我招人喜欢?
“是吗?真的吗?”
“假的。”
“嘻嘻嘻。”林陌很少这样夸我。
“现在呢?低血糖好点了没。这也算甜甜的东西吧。”
“嗯?”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林陌把我的玩笑话当真了,“噢,逗你呢,我每天吃那么多糖,怎么可能低血糖呢。”
“傻。”
我悄悄转过头流连于林陌发亮的侧脸,浅笑的嘴角搭配眨动的睫毛,“现在呢?画的画满意了吗?”
“噢,逗你呢,我一直学的是黑白的素描画,怎么可能突然喜欢上了颜色的画呢。”林陌转身穿过一列横七竖八的凳子,没几步跑到讲台上,浅浅的笑容被嵌得更深了。
“林陌,你骗我,你个坏人!”我跟紧林陌的步伐,一把揪住林陌的校服衣角。
林陌在讲桌上捋了一捧粉笔灰,在我脸上印下没有规律的痕迹,“谁让你这么傻的。”
“啊,我的脸对粉尘过敏,林陌,你可得对我负责,”我装作很严重的样子,最后还用矫情的腔调补着哼哼了两声。
披覆在我脸上交织着的彩色记忆正一点点被林陌擦拭,隐约的薄荷清香搅拌着一些不安,“不是吧,我不知道……”
“笨蛋,”我偷偷在讲桌上捡出一根粉笔,在林陌脸上画了个大猪鼻子。他慌张的神色在满脸尘屑的遮盖下跌宕,像晚风搂住银杏叶发出频率不一的呢喃声。
银杏涩香被缠着湿热更浓烈了,在迷失的黑夜里写下春日的散文小诗。
互相打闹的情节都被一帧一帧刻进灰白色的衣裳。
互扔粉笔头的细节都被一点一点盘旋在没有察觉的昨天。
粉笔尘屑溶解进那些晦涩的往昔。
苜蓿草不断上演着美好。
我该用怎样的速度,才能遇见漫天星海,才能说出那个简单的词语,才能触及故意慢半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