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都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完全全的认可了聂轩这个老师。

其实不只是秦若贤，当时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说不出的滋味，五味杂陈。

现在每个人看向聂轩的眼神都充满着敬畏，聂轩所说的话，对他们的冲击太强大了，一时间感到自己无比的渺小。

但这种感觉时间长了，会慢慢的减淡，毕竟聂轩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乡野书生。

横渠四句对读书人的杀伤力，堪比当初八百两银子对乔家庄的杀伤力，你说恐怖不恐怖？这四句话，可是能够让读书人立刻就热血沸腾，热泪盈眶的，那是天下读书人的初心，宏愿！也是读书人的脊梁！

方原和聂轩坐在石桌两边，程怀杰和陆明等人人在他们周身素手而立。

“聂公子，适才你做出那首回文诗的时候老朽还想着收你作为亲传弟子，可是当你对秦若贤说出那番话之后，便是杀了老朽的头，也不敢这样想了。”方原捋着胡须，哈哈笑道：“论才能，著书释经，老朽或许要比你强，但是若论对先贤思想的继承，老朽或许根本就不如你！”

聂轩拱手道：“方前辈谬赞，晚辈实在是不敢当，我说所的那些话虽然是我心中所想，但却又不知是否正确，还有些惶恐呢！”

聂轩继续装，现在他对剽窃这些圣人语和文豪诗词什么的已经没有那么深的负罪感了，人就是这样，总是做羞愧的事情，时间长了，羞耻感就会一点点的变淡，最后全然消失，聂轩就正在经历这个过程。

他很享受这种装着逼还被敬仰的感觉。

“聂公子切勿妄自菲薄，你说的很多话，都可堪称警世之言。”方原正色道：“诸如‘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高山仰止’‘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些话，句句皆能教化万民！”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读书人，该当如此！”方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能够听到这许多妙语良言，乃生平最大快事，今日能够与聂公子相识，更是一大幸事，从今以后，你便是老朽的忘年之交。”

聂轩哈哈笑道：“方前辈此等真性情，才是令人心生佩服。”

“聂公子，老朽希望日后你能再多读一些圣贤之书，将来必定青史留名。”

“另外公子一定谨记，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你年纪轻轻便已经有如此真知灼见，所言虽能警示，定会遭人嫉妒，你却无自保之力，所以今日这样的话，不且过早显露，以防被别有用心之人所害，毕竟你这般年纪便能说出如此言论，太过骇人听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只有成长到一定强大的程度，才能够放开手脚去实现自己心中所想，厚积薄发，才是王道。”

方原敞开心扉，对聂轩提出了不少的建议，同时也血淋淋的掀起了士人中一些极为现实的一面。

“晚辈定谨遵教诲。”

方原的话，倒是实实在在的给聂轩提了一个醒，他只顾装逼过瘾，那是不行的，毕竟他现在还太弱小，一个弱小之人若有大能显露，那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到时候不知道要热老多大的麻烦，以后还是要低调，低调一些，看来圣人们的话语暂时还不能太多的拿出来，段位太高，不适合现阶段。目前阶段只能先玩一玩而诗词歌赋什么的了。

“明日老朽便要启程回京，今日与公子一见，当真相见恨晚，若他日公子来了京城，一定要来寻老朽，你我二人再坐以论道！”

“若有机会，晚辈定当登门拜访。”

直至太阳西下，晚霞在天边映出无际的火红，聂轩与方原等人才下了金山寺，在栈桥边就此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