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九慕平静了好久,也没能消化掉靖瑾瑜带给他的震惊。
水城五成的产业很诱人,也很能解决他现下的燃眉之急。但他一但点头岂不是就上了靖瑾瑜的贼船,日后也得担着风险。
偌大的牢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简九慕抬眸……隔着昏暗的光线望向清淡如常的靖瑾瑜。
他能这般轻松的将心思透露,想来是没打算给自己否决的机会……这次是他大意了。
“简家虽说在水城有些地位,但边防的事情还伸不上手。”
简九慕还在挣扎。他想赌靖瑾瑜没有几年活头,不会这么快对他如何。
靖瑾瑜眼底却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边防的事情你插不上手,这我知道。你知道本郡指的是什么。你只要守好你的家业,其他的本郡既往不咎,也不会过问。”
两人一坐一站,而被简九慕俯视着的靖瑾瑜却是丝毫没有落到下风。他眼中皆是平淡如水的志在必得,仿若身披铠甲所向披靡。
简九慕死死的盯着靖瑾瑜,看着他那双满是城府的双眸,他仔细分辨着靖瑾瑜话中的真假。
良久的对视之后,简九慕忽而勾唇,神态转而平静坦然:“铁矿的开采权我这边可以做主,不会让燕人插手……但你我之仇仍在,届时郡王殿下能否活着离开水城就不是本公子的职责所在了。”
简九慕很通透,挑明了说不会帮助燕国,更不会让燕国染指铁矿……但并不能改变他对靖瑾瑜的恨,也不能阻止他要杀靖瑾瑜之心。
他同样也很聪明,知道靖瑾瑜谋国之前,定会先安边陲……所以直接宣战。
靖瑾瑜食指轻轻敲击着圈椅扶手,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的本事本郡已知,能做守好家业之事已是万幸。”
简九慕:“!!”
他最恨的就是靖瑾瑜这种,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信手摘来的样子。
他眸光落在靖瑾瑜手中挂着的佛珠,眼中生出不屑:“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即便得了国又如何,还不是要拱手相让,还不是依旧改变不了宁国如今的现状。”
靖瑾瑜徐徐起身,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临走前才轻飘飘的道:“谁说本郡要普渡众生了……”
简九慕一向自诩的毒舌表示对靖瑾瑜甘拜下风,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活该去死!
“主子,真要将简九慕放回去?若是他临时倒戈反水了怎么办?”回去的路上米苗不太放心的提醒,毕竟简九慕对他们主子的积怨已深。
“国亡则家亡,想必没有人比身在边陲又多铁矿的更能体会其中含义。”
靖瑾瑜神态淡然,步履间……透着尊贵沉稳的气质。只是他深邃弄黑的眉宇之间却藏着旁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
扶云院内,难得闲来无事的顾锦月悠哉的坐在廊下凉歇。她旁边放着洗干净的葡萄,她顺手就能摘得到。
她姿态悠闲,裙角垂下躺椅,轻轻飘拂着,手里正把玩着昨夜靖瑾瑜给的防身匕首,嘴角若有若无地挑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