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可以安心,届时你大嫂和二嫂都会跟着,你不会可以多问问你大嫂,她这些事儿门清。”
温氏面上端的沉静,内心却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待顾锦月告辞回去之后,温氏还是不能放心,便派人将木云的行踪看紧了一些。
入夏后老四就会带着小月北上回京,届时按着计划便会留任京都。这前后不过两月时日,希望府中不要有任何差错。
南楼温氏忧心忡忡,东楼刚刚跨进正屋的顾锦月同样也是心急如焚。
因为靖瑾瑜欣长的身影依旧还立在小书房的桌案旁,而桌上平摊着的正是顾锦月自娘家带来的手稿。
不是说手稿有什么不好,而是有些不妥。
那是顾锦月在顾家闲来无事画的一件防身武器,类似于现代所用的手木仓,只不过被她做了改良,射出的是一支支的短箭。
试想一个闺阁女子不用心钻研女红刺绣,却研究起了杀人防身的冷兵器,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出阁吧。
书案长的距离,靖瑾瑜目光如常……平静淡漠,深邃的仿佛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夫君用过饭了吗?”顾锦月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心里存着侥幸,希望她那还未完成的作品没能入了男人的眼。
“用过了。”
靖瑾瑜从顾锦月身上收回目光,再次瞧了图纸一番,随后执起狼毫在上面添了几笔。
他和往日的清冷压抑不同,身上穿着件松松垮垮的寝衣,长及腰的漆黑云发华而隆重的倾泻了他一身,带着股云淡风轻的飘然洒脱,风姿超凡。
然顾锦月却根本无法静心欣赏这幅神仙清修图,脚下步子快走了几步,来到案前。就见靖瑾瑜添的几笔,正是她拿捏不稳迟迟没有下笔的几处,更甚至在她原有的其他一处做了改良。
“以你的力气后垫要多加两层,否则入冬后衣物加厚,这利箭再利也难伤人。”
虽是清冽疏淡的语气,但仍不能使心尖颤栗的顾锦月放心,“这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一时兴起便临摹了几笔。”
她想含糊蒙混过关。
“是谁说你什么了?还是你不想拿到实物?”靖瑾瑜浅淡的嗓音染了些清冷。
“夫君,我……”顾锦月轻咬咬唇,面带歉疚。
靖瑾瑜这人久在官场,城府极深,心思又很是难测。按照旁人的说法,此人最是厌弃欺瞒之事,若她再左顾而言他,指不定会被他记在心里,等日后再一起清算。
顾锦月稍加思量,半抬起头来望着靖瑾瑜道:“从京都远嫁洪州的路上兵荒马乱,贼匪猖獗,我心中不安……所以才闲来想研究一件防身武器,我不懂兵器炼制的过程才一直都没能完成。”
靖瑾瑜半抬眼皮,见顾锦月微仰向自己,容貌精致的小脸上溢满了歉疚不安,他“嗯”了一声,声音和面上都看不出太多的起伏,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一般:“月余后或许能有机会见到炼制师。”
顾锦月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满是意外和惊喜,“夫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