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扎营休息时,计元奉问:“怎么样?”
老头看了看那边坐在一起的两人,低声道:“那位先生,看骨骼和走路姿势,似乎是个姑娘。”
“哦?”计元奉也往那边投去一眼,被云觉抓包也没有丝毫尴尬,颔首致意后,和老头往更远处移动一些,声音压得更低,“你不确定?”
老头有些犯难的瞟了眼自己公子那张天生丽质的脸蛋,心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位先生虽然在脸上做了伪装,但若按从前,他也能肯定那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可自从看了计家小公子,见识了这般男生女相,这会儿自然不敢拍胸脯保证了。而且天生纤细柔弱的公子也不是没有。只能说:“老奴没听见那位先生说话,待老奴细听过后,就能给公子答案。”
计元奉嗯了一声,“他是男是女不重要,你看另一人呢?”
“那一位……”老头伸出手,“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但出手干脆利落,剑法娴熟,下盘稳。定然下过苦功……”
这边两人讨论云觉安平身份来历,那边云觉和计元奉遥遥点头,对安平笑道:“这位计公子,看着矜贵,却能跟着商队奔波。”
“大概是送的东西贵重吧。”安平随口一说,捧着她的小本本画图。
云觉见她没兴趣也就不说了,侧身看她动作,安平察觉到他的视线,好奇问道:“魔物都是一个样子的吗?”
除了云觉身体里的,她还没见过别的。
“差不多。”云觉点头,“断日崖下镇压了许多,我曾下去看过,都是这副模样,没什么可看的。”
闻言安平便失了兴趣,继续低头做自己的。
晚上睡觉时,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纵使有商队那边的人守夜,但安平也不放心,和云觉说好,让他先睡,她守前半夜。省得云觉又不叫她。
云觉应好,就靠着树干闭目休息。
火堆中偶尔噼里啪啦爆响,安平又填了些木头进去,呆呆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干脆拿出东西算了一卦。
旁边商队里,虽然计元奉身为计家公子,但他却没有睡,而是和其他人一起守夜。他看到安平的动作,忍不住有些好奇。
看她行云流水般,神情严肃认真,在火光下的身形纤细,皮肤颜色粉橘,确实很像是个姑娘。
他挑挑眉,视线移到那双手上,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卦象有惊无险,安平若有所思。难道那些山匪今晚真的会来袭击?
看她神色,计元奉有心想问,还没等他起身,却见原本靠在树干上睡觉的云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半边脸陷在阴影中,表情模糊不清,没有惯常的温和,看着有些冷淡,一双眼睛直直看向这边。
计元奉心里微惊,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也不再往安平身上审视。
见他收回视线,云觉也重新闭上眼睛。
安平对此一概不知,她把戒尺、符箓、储妖罐和匕首都一一摸了个遍,确定都还在,这才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