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七两却生怕武幸再抛下他,磨磨唧唧的不想走。
一想赶他走,七两杏仁般闪亮亮的黑眸便泛出水光来,仿佛武幸只要一黑下脸色,他就能哭出来。
武幸不耐烦听人哭,而且她才刚刚在心中决定以后对这个小崽子好一些,懒得跟他计较,也便随他了。
适逢林良来找她汇报情况,看到武幸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的漂亮少年,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却也没有多问,而是谨慎的看了一眼武幸的神色,见她并不介意后,才将准备好的话和盘托出。
身着莲花纹的黑斗篷,宽大的斗篷将他的身形衬的更加瘦弱纤细,可身姿却依旧挺拔,黑眸似幽谭一般深不见底,他垂首行了个礼,唇边勾起一丝笑意,用嘶哑的音色道,“刚才唐堂主托我向堂主一同汇报,日堂云堂已经整合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征讨武林盟。”
唐飞霜当了云堂的堂主以后,众人便都改口叫他唐堂主了,这称呼让武幸听起来感觉有些烫嘴,不过还是忍着心中的别扭强迫自己习惯下来,她点了点头,“很好,那林良你就留在教中替我主持事宜,唐飞霜与我一同前去。”
没错,这一次彭雪奡做了充足的准备,不想再给武林盟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道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一次,他要让天下武林,皆改姓阴月之名。
而第一个要征讨的地方,就从武幸被掳走时待的长平城开始,这也是她跟彭雪奡早就商量好的,东阳与濮阳中间隔着函谷山脉,一个在东北往上,一个在西南靠下,直线距离不过两三百里,可绕过去,却要多走好几倍的路程,以往去濮阳,多是从石良到长芦,再走水路从夹江坐船,可这一次彭雪奡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从湘水坐船,兴隆城上岸,直取长平。
兴隆城虽不属于东阳地界,可与东阳离得近,驻派的人手也多,而长平亦如此,它不属于濮阳地界,只是挨着函谷山脉,又与濮阳相连,太阿门自然也将长平城当成了他们的一道大门。
林良闻言点了点头,毫不意外的应了声是,他武功不佳,自然不适合直面战场,坐镇大本营才能发挥他最大的效用,“此一去少说数月,堂主放心,有我在,教中定然不会出一点乱子。”
林良的胆识和智谋武幸自然是放心的,她一挥手,示意林良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退下了。
林良还未说什么,站在武幸身后的七两却有些不乐意了,“去好几个月?你不会又要丢下我吧,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是去与人生死搏命,你去?若是被人抓到祭了旗,我可救不了你。”武幸侧头瞟了他一眼,凉凉道。
七两自然是害怕的,光是听两人说,便觉得凶险万分,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却还是坚持,“我是你的仆役,你若是被血染脏了衣服,我还能帮你洗,再说了,还有些端茶倒水的小活,有了我,你不是过得更舒适?至于危险,你武功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含糊的将自己的安危与武幸的安危捆绑在一起,看来是铁了心要与她寸步不离了。
武幸已经忘记过他一次,若是真让武幸再跑出去这么几个月,再回来后,又将他忘在脑后可怎么办?七两可不想再冒这样的风险,他在仆役所几个月的杂役经历已经受够了,再不肯吃苦上山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