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姐姐,为了一个男人险些抗旨,为了自己的安宁日子要与家中决裂。
她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日日混迹街边,与混不吝的纨绔们喝酒赌博,三夜归家一日。
她的婚姻是一场赌博,就像哥哥在赌桌上,毫不犹豫的扔出银子,随意喊了句押大,接下来是生是死,都在那骰盅里。
姐姐入了宫,再没出来过,她想,以后便更不可能出来了。
哥哥追寻浮华生活,自不会一夜之间回头。
一时,她成了元家剩余最优良的砝码。
她并非牲畜,亦有自己所思所想,可为了家族大义,为了这吃人的权柄,她把自己藏在皮囊里。
古往今来,女子皆是盲婚哑嫁,权贵家的女子更是如此,牺牲自己的一生,沦为一颗棋子。
从前她不觉得如此行径有何荒唐,可直至姐姐入了宫,性情大变,从一个明朗聪敏的官家贵女子,成了宫中权谋的牺牲品,乃至元氏一族的踏脚石。
她瞧见隔壁府的姑娘早早出嫁,往日音容笑貌不现,面色憔悴,浅笑应付他人。
不得不说,她怕了,可更多的是由内心攀至全身的荒凉,难道女子合该如此?低声下气,了全此生?
不行,元安懂事的早,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知道顶撞父亲的后果严重,可她却也不得不试一试。
她怎么甘心,让自己活成那样,伏低做小,凄苦一世。
她至少要寻个合眼缘的,能同她认认真真走过一世的人,晚些寻到也无妨,寻不到也罢了。
至少日后的日子能过得喜乐,便够了。
她不要变成母亲这样的,曲意逢迎。不要变成姐姐这样的,活的像个木偶。
她朱唇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元震青这头却泄了气,将鞭子扔下,负手离开了。
元安阖眸,听着阿着关切哽咽的语气,笑了笑,“...赌对了。”
姐姐性子烈些,还未入宫前与父亲隔阂已深,而父亲惯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若像姐姐一样,怕是早被打死了。
儿女情长,终归是挡在权势前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