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撇过头,司马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外头传的有多迷糊。
“是不是谣言,我心里明清。”大长公主若是没有把握,自然不会开这个口。
前几年总有闲话出来,话说的难听了些,传到她耳朵里,不管这侄儿愿不愿意,她主张纳了几房妾室,想着几房妾对日后娶正妃也并无威胁,愣是连侧妃的位子也没提上去一个。
“姑母,此人身份不明,你千万莫去招惹,若被察觉,会坏了大事。”司马奕皱了皱眉,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忙笑着点头,“不会不会。”
途径池塘,里头养的锦鲤被下人照看的很好,大长公主停了下来。
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漫不经心道,“桁之,都说到这了,倒是前几日元卿找我,有意将府上小女嫁过来,元家二小姐我也见过,眉目清秀,虽是年纪比你小些,家世作风倒也与你相配,你若点头,我便答复了他,如何?”
可惜司马奕只是垂下眸子,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未置一词。
大长公主心里急,面上却也不显,转过身仍旧语重心长道,“我与你父亲一母同胞,也是看着你这侄儿长大的,谁害你,姑母也不会害你的。”她顿了顿,低下头转着手上晶亮的翠玉手蜀,低柔的声音又断断续续道,“我本也不愿提,但终归还是要说一说...你父亲母亲早早的去了,如今世道浇漓,当年戟王府的风光谁还记得?也好在你争气,论战事,常鄞王府首当第一,那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天下四分五裂,时局混乱,更朝换代如此之快,你看谁肯善罢甘休?我知道,战场是凶险万分,你们军人也向来自当以马革裹尸为豪,那用鲜血换来的爵位呢?谁来承袭?虽也不要你光大门楣,名垂千史,可再如何也总要为这一支一脉留个后啊。”
大长公主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也不避讳。
司马奕沉思良久,道了句,“姑母说的是。”
大长公主这才小松一口气,向着大门的方向看看,抬步缓缓走去,墨绿的裙裾擦着地面而过,偶尔略带一两片黄叶。
“总之你明白就好,今日来跟你说的事情,你也留个心思,无论是你康王叔的,还是元家姑娘的,总也是大事。”
“姑母留下来用完膳再走吧。”
“我是老了,心眼可没瞎,你眼下若有事,便处理好,不必顾及我,今日也说了这么多,我可不要留下来讨嫌。”大长公主笑了笑,看向不知何时上前来的女官。
女官也笑,主仆间默契十足。
司马奕只好道,“那侄儿改日来府上拜访,姑母可千万在府上。”
“瞧瞧,你什么时候吃过我的闭门羹啊?惯会说的。”
俗说一物压一物,司马奕便是被大长公主压的牢牢的,一到她面前就成了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将大长公主送上马车,司马奕驻足至马车离开,才转身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