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只有几盏微暗的灯,路过人家时,有几盏挂在门前,为昏暗的迷夜照亮了一点光辉。
“今日多谢姑娘相救,还请姑娘能够恩准,奴婢不要薪奉,只求能在姑娘身边照料,报了姑娘的救命之恩。”
梁殷并未回头,而是仔细看着脚下,她轻轻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为春姜。”
当时梁殷见她身材与红晴相近,一个人不知生死的躺在火中,她急着将人从里面搀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陆家糕的铺子里?”
“奴婢本是官宦人家的家婢,只因相貌...被家中女主人卖给了陆家糕的掌柜,去了才发现,那掌柜暗中搜罗了许多少女,每月初一和十五卖出买入,许是红晴姑娘生的明艳,被他们盯上了。此次她放的一把大火,也算是救了我们。”
梁殷大惊失色,声音沉了沉,“他们竟然敢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姑娘与我们不同,我们常年混迹于这样的场所,早已习惯。各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口交易地点,有许多人为奴为婢,甚至是为妓,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身不由己。”
在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也罢,你暂且住下。”梁殷叹了叹气,她的院子,除了一座灵牌,再无旁的痕迹。
春姜行事标准,低下身子福礼,高低相称刚刚好,“多谢姑娘慷慨恩情,奴婢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姑娘。”
“你倒不必如此拘礼,我们商贾人家也不甚在意这些东西。”梁殷看她这样,也觉得累。
“是。”春姜又屈膝福礼。
梁殷眼睛瞥向春姜,短促吸了一口气,凝了半晌,轻轻叹去。
两人没走几步就到了,穿过大门和一道隔门,梁殷指了指自己小院的一间偏房,给春姜安置,春姜连连谢过。
她烧了水,又去屋子里取了两套红晴的衣裳给春姜更换。
春姜有些惶惶不安,不停道谢。
自从宁惜离开后,梁殷也再没有请过仆婢,所以事事做的得心应手。
“你刚来,许多事情自是要慢慢熟悉,你不懂的便问我,也不要害怕我照顾你,你既与我二人相住,以后相处的日子也不短,届时再谈报恩不晚。”梁殷将衣裳挂在屏风上,“厨房就在隔壁院子,你若要沐浴,水桶在厨房隔间,取了热水来便是。”
她也并未耽搁,利索的出了屋子,让春姜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