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烈的脸色骤然一变,怒目圆睁,嘴角抽动,终于忍住了斗升的怒火。
但司马赫一听,勃然大怒,立刻反驳道:
“祖狄,你是不是在胡人堆里呆久了,竟敢在正殿上口出狂言。”
“赫王爷,我说的又不是您……您这般激动,莫非是让您藏起来了?”祖狄眼露凶光,声音也更低了。
“你说什么,怎么……怎么……会是我!”司马赫有些心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急的直跺脚,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祖狄轻蔑地看了司马赫一眼,见那他副胆小的模样,便不再和他纠缠,转头朝司马烈拱手,说:
“祖狄只是习惯了西域胡人的做派,随口一说,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司马烈没有说话,祖狄抬眸,眼里露出一丝狡黠,接着问:
“但敢问烈王爷,若是霁殿下真的回京,烈王爷打算如何处置霁殿下?”
此话一出,大殿里众人屏息凝神,心好像都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祖狄看似轻描淡写的一问,实则是要逼司马烈在文武百官面前做出承诺,保证他不会伤害司马霁,若有他一日违背誓言,众臣皆为证人,也有了讨伐司马烈的理由。
祖狄已经厌倦了大豫日日纷争的日子,他知道自己只会打仗,不善权术,拼接一己之力也无法还大豫一片太平,所以司马烈让他回西域时,他一言不发就回去了,他宁可在西域偃旗息鼓,也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出现一个符合礼法、不为私欲,值得他效忠的人,而这时,羊洄的信从千里之外送到了他的手上,他便千里迢迢赶来,与司马璟里应外合,只为保霁殿下周全。
司马烈看出了祖狄的意图,今天他虽已经做好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准备,但想不到半路杀出个战神祖狄,还破天荒地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众人面前,他又不能避而不谈,司马烈不经意眯起了眼睛。
若是不能明着不能除掉司马霁,他也不怕暗地里动手。
司马烈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对祖狄说:
“大豫以孝为先,司马霁也是我的侄儿,他若真的还在这世上,我一定会厚待他,也算是报答太皇帝的恩情。”
“包括这大豫的江山吗?”祖狄幽幽地问道。
司马烈愣了一下,转眼故作轻松的模样:
“祖大人在说笑吗?我只是太皇弟,因为太子病榻缠身,愿自降身份,我才不得不和太尉协理朝政,你说是吧,璟皇兄。”
“司徒大人所言甚是,若霁殿下回宫,我等一定尽心辅佐殿下,助我大豫江山永世太平。”司马璟接过司马烈的话,直接替他做了决断。
台下的司马赫急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不能伤害司马霁吗?那之前他和司马烈的计划不就都……
司马赫在台下急红了眼,台上的司马烈也收起了笑容,面部紧绷,毫无表情。
祖大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面向群臣说道:
“祖某年初离京时就听过霁殿下姐弟流落民间的传闻,昨日又得到消息,说太后娘娘回宫时,身边还带了一位少年,说那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与霁殿下相仿,祖某感到苍天有眼,这才跑死了几匹好马,连夜回京,想亲眼确认这一事,不知各位大人有何意见。”
祖狄言闭,众臣议论纷纷,不曾言语的左民尚书王沽站了出来,说:
“这事都传到了祖将军的耳朵里,可见在京城,内外定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此事光关乎皇族血脉,在下拙见,认为前朝理应向太后娘娘确认此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