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悕雪有些诧异,想不到司马昀平日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办起事来倒是心思缜密,今日她都没能跟司马昀好好说上几句话,于是悕雪想了一会儿便说:
“那明天把他请到宫里来,我要当面谢谢他……不过,今天你们俩在太后宫里一唱一和地说璟王爷要收昀公子做义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到底是哪位皇叔的儿子?”
悕雪想起了太后宫里时两人的举动。司马澄顿了顿,而后说道:
“殿下还是亲自去问他吧。”
悕雪心中好奇的小火苗瞬间被司马澄浇灭,觉得他无趣,换了个话题,问:
“所以,明天是你将那支箭呈到大殿上吧。”
“正是。”司马澄回道。
虽然有点明知故问,但悕雪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已经渐渐习惯了现在的身份,也习惯了司马澄天天跟在她身后的日子,若他明天突然不在,悕雪一下有些难以适从。
听到了司马澄肯定的答复,悕雪便安心了许多。
……
睡觉前,悕雪在宁姑姑的帮助下,解下裹布,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当她满身疲惫地躺在偌大的宫床上时,合上眼,她居然怀念起书肆的小土方。
悕雪和司马霁是双生子,所以,打从娘胎里,悕雪就不是一个人,小时候悕雪总是和司马霁一起吃饭、玩闹,晚上两人还要挤在一张床上,形影不离。
所以,虽然宫中朱门绣户,雕栏玉砌,但当悕雪独自一人身处于这个硕大的房间时,她不禁有些害怕,同时儿时愉快的回忆点滴闪现,对比现状,悲从心中来,所以哪怕到了最后一刻,悕雪仍然握着宁姑姑的手,才在恍惚间睡去。
宁姑姑摸着悕雪的前额的发丝,看她时而蹙眉、时而瘪嘴,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宁姑姑看着,心中早已经拧成了绳结,她打小就知道悕雪的性子,因为悕雪是姐姐,所以一直觉得自己有照顾弟弟的责任,所以事事要强,但看着悕雪略带稚气的脸庞,才察觉她其实也只是比司马霁早出生了几秒,其实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碧玉女子。
这一夜,司马澄也没有安睡,他坐在院子里,借着月色,仔细端详着那天从司马昀手里得到的那支箭,司马昀的乔装、城门口的援军都是意料之中计划好的,但在对抗司马烈一事上,原本是想抓住一个刺客活口,结果没想到那群刺客组织有序,没留下任何痕迹,司马澄轻笑,谁也没想到,这只意料之外的箭,将会成了明日的关键。
而另一边,烈王府内就不如宫里这般安宁了。
李执刚走不久,府内灯火通明,无声无息,司马烈和于风站在大堂中央,面色凝重。
忽然,司马烈大掌狠狠一击,只觉得连地面都抖动了几下,而桌上的瓷瓶一歪,咕噜咕噜几下,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司马烈露出狰狞的笑容,咬牙切齿地从缝里挤出几个字。
“司马霁,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