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正如太后娘娘所言,现在寺中守备欠缺,而且若是殿下现身的事情传了出去,怕朝中难免有小人会动恻隐之心,对殿下不利。”
“哦,这样,那来你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
悕雪也并未与荀太后多纠缠,现在,她只要借着司马澄的嘴,将原有的计划和盘托出即可。
“回禀殿下,若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知道了您在白马寺的消息,定会揣测您的心思,会觉得您和太后娘娘想一样,担心夜长梦多,所以将先于太后一步回到宫中,他们便在回宫路上设下埋伏,请君入瓮。所以我们才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您要随太后娘娘一同正大光明地回宫,招摇过市,让黎民百姓都知道您的存在,这样他们才不敢轻易下手。”
悕雪看了荀太后一眼,见她颔首以示赞同,便也点点头,说:“嗯,有理。”
但司马澄却另有打算。
之后,荀太后让人将禅院的一间偏房收拾出来,作为悕雪的寝屋。午后,在荀太后去庙堂礼佛前,悕雪跟荀太后叮嘱说:“为了防止引人耳目,请太后在回宫前不要亲自或派人再来偏房找自己。”
之后几日,白马寺暮鼓晨钟,乍看之下,一切如常。
而当天夜里,荀太后和宫人们都已经睡下,悕雪的寝屋里却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响起“咚咚咚”地叩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悦耳的轻音,
“殿下,是否已经准备好。”是司马澄的声音。
不久,就见房门缓缓打开,悕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迎着月光,可以看到悕雪已经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夜行衣贴身,虽然她已经将某个位置隐藏得很好,但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而且还是在聪明绝顶的司马澄面前,悕雪还是感到十分不自在。
再看司马澄,悕雪看惯了司马澄常年玄衣加身,所以黑色的夜行衣穿在司马澄身上却毫无违和感。不过夜色也隐藏不住他的姿色,跟悕雪的畏畏缩缩相比,明明是要去做不可告人的事情,司马澄也仍是潇潇洒洒,里里外外还透着明目张胆般的张狂。
“太后那边没问题吧?”悕雪的小脸有些苍白,怯生生地鹿眼让人忍不住怜惜。
司马澄拱手答道:“请殿下放心,一切妥当。”
不久,就只见两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给古刹的只有一阵悠远的马蹄声。
……
往后几天,荀太后按约,并未再去打扰悕雪,每当饭时送到门口时,便会有一只玲珑白皙的手伸出来接下饭食,除此之外房门均是紧闭的。
佛寺暮鼓晨钟的生活转瞬即逝,已经到了太后回宫的日子。
这天清早,荀太后吩咐侍女替悕雪梳妆,但仍然被拒之门外,侍女只好在门外向里面传达了离开的时辰,得到里头的应允后,就讪讪地离开了。
荀太后等人先行一步,与寺院的住持告别,马车也已经在寺门口候着了,僧人们将荀太后送到了寺门口,但仍不见悕雪的踪影,荀太后心有不安,就小声问了那个被派去的侍女,听到侍女的汇报后,荀太后失了神色,细眉紧皱,但碍于在场的人,又不能丢失皇家的脸面,正想着如何拖延时间,就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萧萧的马鸣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匹枣红骏马扬尘而来,而马上正坐着一位一白衣翩翩少年,头戴薄绢帷帽,绢下秀美的面庞若隐若现,与悕雪倒是有几分相似,待骏马停住,扬起的风拂起薄绢,隐隐约约看见他瘦削的下巴和恣意而笑的朱色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