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还记得,当初和儿臣的约定?”
赵寅手一顿,便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下午,才九岁的儿子和他的一番谈话。
……
那一日,闯了祸的莫之初才刚刚被送走,赵默便急急找了过来。
赵寅则和今日一样,正在案前练字。
赵默说,皇兄既已身为太子,作为弟弟,自然应该为兄分忧。皇兄自小文采出众,唯独习武不行。既然如此,就由他来替皇兄分担武职。
赵寅觉得好笑,不过一个九岁的孩子,何出此言。
作为一个皇子,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赵默却说,荣华富贵并不是享之不尽的,只有自己的内心快乐了,才是真正的快乐。
这话赵寅听着新奇,他问他,那在他心里,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赵默说,只要她快乐了,他便别无所求。
他还说,他要跟着她一起,去威虎营。
帝王天生多疑,尽管赵默是他的儿子,才九岁,但依旧躲不过帝王的猜疑。
赵寅冷冷一笑,问他:“你想入威虎营?你可知威虎营是什么地方?万一你长大后,想用这支队伍夺了这江山又该如何?”
他说:“如今,我一生最大的软肋都让父皇握在手中了,父皇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作为一个父亲,赵寅居然问他:“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他说:“我此生别无所求,我知父皇对威虎营也有猜忌,我可以当父皇的眼睛,我也可以当父皇的利剑,只有一件事,是我所有的交换条件,那就是,这一世,她只能是我的妻!”
赵寅因为赵默突如其来的表白,愣得说不出话来。
手中的狼毫落下,在宣纸上晕出大片的墨块,赵寅也没有注意到。
他和赵默就这样静静对视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儿子,似乎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般懵懂。
不知为何,他信了赵默。
最后,他轻叹一声,觉得这一刻的儿子,很像曾经的他。
他以一个父亲的口吻说道:“言卿,你要知道,在感情里只有一腔孤勇是不够的,若是她不能回应你的感情呢?”
赵默扬唇一笑:“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喜欢她,她的回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而已。”
最终,父子俩便如此达成了协议。
赵默,也如愿以偿地出了皇宫,进了威虎营,伴她左右。
……
“朕自然记得,怎么?等不及了?”
赵寅一想到儿子觊觎着那个丫头,自己心里居然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有点儿,自家的好白菜让猪给拱了的感觉。
赵寅不过随口调笑地一说,赵默却洋洋一笑:“确实有些等不及了。”
赵寅忍不住将手中狼毫扔下:“哼!那臭丫头才十一岁呢!”
赵默在心里想,父皇怎么好像觉得是他糟蹋了那丫头一般?
寻常人家的姑娘,这个年岁,应该早有婚配了吧?
不过,那丫头确实有让人人都爱的本事。这样想着,赵默又弯了嘴角。
“父皇,若是儿臣再不抓紧着点儿,您就不怕她做了别人家的儿媳?”
赵寅一听,横眉冷立:“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