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李织烟说起自己住过的茅房草屋,吃过的糠菜米汤。
她留在这里,固然有几分无奈。
但她本身,实则也对能在李织烟身边多留一些时间,有所欢喜。
两人单独相处,其实多是她在说,李织烟在听。
可于阿绮而言,已经足够。
她先前在外,承受的压力当真无人可说。
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哪怕出身不错,见过的世面不少,但她单独主事,也就这一段时间的事。
偏偏还遭逢李家败落,先前看着她的背景,敬着她的人,忽然间都现出恶面孔。
若不是有周立彦在……
她也曾想过写信,将这些压力都告诉李织烟。
但想到彼时的李织烟,刚刚失去至亲,心里也定然正不好受着,她只好报喜不报忧。哪怕报忧,也必定带着喜事。
也就到了如今,她才算能将自己攒了这么久的压力,以说自己经历的趣事的形式,一一道出。
李织烟明白她的心情。
为此,多数时候,李织烟只静静听着,偶尔才提几个问题。
这段时间她基本只留在水静庵中,她想了解外面更多消息,就只能靠听其他人说。
其实在她与庵中其他小尼关系转好后,她也经常向其他小尼,打听外界的事。
她想问的是,大多数人的生活。
原主记忆中的,多是高门大户的秘闻逸事。
原主这位深闺千金,能去的地方有限。他以前从记忆中知道的东西,也就跟着有限。
但越是听闻外界的事,李织烟越有一种亲自到外面,看看这个世界的冲动。
之前,她才出家,不适合到外游历。
哪怕现在,她的出家时间也不够,不应该随便出门。
但现在,她想出去。
除了对外界的好奇心渐浓,要搜集世界信息也该多出门外,她还有一个原因。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人快按捺不住了。
她的生死危机,将要到来。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
于是,这一夜,李织烟并没有按惯例,与阿绮来一场夜谈。
她去了慧慈房间。
房间里点着香。
慧慈还在专心修禅。
李织烟在旁等了许久,慧慈才缓缓睁开眼,含笑望着她。
慧慈的目光,温柔和蔼。
“可有事?”
李织烟跪在地上:“师父,弟子打算年后就到山下,四处游历,还望师父允许。”
她目光坚定。
她一直躲在这儿。就方便了要找她的人。
甚至,还可能给水静庵带来麻烦。
出去游历,日子更苦。
但又如何?
慧慈并不意外:“我先前就想,你会什么时候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