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石洞之战后,倾心已在忘忧谷中昏睡近二三时辰,人间早已三月有余。
太乙坐于后院园圃中的石凳上悠闲的下着棋,对面的对弈之人却显然不甚平静。
“师父,心儿她迷已近三个时辰,如今还未醒来,您,是否……”。
“她那番作为没有睡上个几天几夜算是万幸,只是睡这几个时辰,算是便宜她了”。
听及此,对弈的男子不再言语,垂首细细观摩这棋盘中的博弈。
落子声有节奏的进行着,期间不时的传来几声叹息,似懊恼,似感叹……身着一身青黄衣衫的男子端坐如常,默言不语。
许久,年长者的叹息声也消失了,徒留一颗颗落子的声音。
“清逸,心儿怎会带一双凡人男女回谷?”。
年长者的声音自对面传来,清逸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复又一顿,淡道:“心儿受了伤,徒弟欲带她回谷疗伤,奈何他执意不放。便,只好将他打晕一同带回。”。
清逸只作描述,却忍不住回忆起先前殿内的事。
清逸一早便接收到倾心的通知,请鬼王解决怨灵之事。怨灵乃属鬼族,倾心不私自解决而是交由鬼王自己解决,倒是给足了鬼王面子。他腿脚虽快,但一来一回终究耽误了些时间。待他同鬼王赶到时,便看到被飞奔着的琰帝抱在怀里的倾心。瞧见跟在其身后的君陌以及那个尚十分陌生的面孔,清逸以最快的时间衡量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同鬼王处理倾心交代的事。
待他使用法术追踪到其一行人踪迹时,还未至便远远听见琰帝正大怒地训斥着跪满地的太医。那个陌生男子已没了踪影,君陌则是奔波在两个床榻之间,左看看,右瞧瞧,暗自叹息着。
“说,斓妃如何!她何时能醒?!”
“这……这……”
满地跪着的太医皆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治!不会治的,没法子的给本王滚回医寮重新学!”。
琰帝话音刚落,不久前尚跪在地上的满地太医便在一瞬间没了踪影。瞧见此情景,琰帝更是怒上心头,紧握拳头,咬紧牙根,周身满是杀气。识荆则是有些无措的望着琰帝。
他的伤,还未医……
清逸赶到时瞧见的便是这般景象,思及方才听到的话,暗自呢喃:若等得人间这些子太医医治好心儿,怕是她已神归四方,化为虚无了吧。不过这琰帝倒是个贤明的帝王,如此盛怒下竟也未牵连无辜,留了这些子人的命。
“将心儿交给我”。清逸行至塌前,简洁明了,直接表达自己的意图。
蹲坐在塌下的琰帝黯然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几月前的记忆蜂拥而至。
“你是清逸?”
他便是清逸,琰帝心里暗道。那夜尊称倾心为妖尊的……妖?可,心儿?他们的关系却又不止于主仆之谊。即便男子并未回应他,他也早已知晓答案。琰帝抑制住自己喷薄而出的醋意,沉下心思。
“倾倾的兄长都不能做到保护好她,本王,又如何相信你?”
琰帝的话精炼却又刺人入骨,只是这刺本意痛的是他自己。他在懊悔,在悔恨。他不该相信他,也不该相信她。即便他会为她添上些许麻烦,他也不屑洞中那般眼睁睁看着她承受一切的做法。
他的话,沉默的却是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