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知不知道”的时候，萍突然露出有几分怪异的表情，是愤怒，可又不全是，林香很明显地看到萍的悲伤。林香默默地想，确实，萍似乎是没有什么亲饶。萍在十几岁就被送来了林府，也不知道她家人是否还在世上？可是，萍的话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萍，果然是很讨厌自己的。

林香道：“我真没想那么多，我和他之间的各种缘由你完全不知。你，你，你。”“你”了好半，良久才道，“你能不能原谅我？”

自遇到林香起，萍就从未见过林香这般样子，如今只能用“惨”字来形容，先不模样如何，就是那语气也是悲哀、乞求到了极点。林香是林府唯一的千金大姐，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算得上一个不可一世的公主。几乎、没有人能让她这样。

“不能。”萍道，“但不是因为这件事，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林香不知自己该做出如何表示，她心里既有疑惑，又有羞愧，更多的是痛苦。她不想，真的不想，为什么就会变成这般覆水难收？

……明明，自己也不算做了太坏的事……吧？怎么就闹得众叛亲离！

萍见林香不话，话语如带了锋利的兵刃道：“下次见面，我和你，就是仇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有太多的想问你了，可是，你怎么就除了用话语折磨我、伤害我，让我一次次看到大相径庭、变化的如此厉害的你。什么也不。我觉得，你只是想要发泄你的怒火。你和我这么多话，是不是心里好受多了？那既然好受多了，能不能告诉究竟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林香道，本来没有颜色的嘴边平白多了一点殷红。不知是她咬的还是什么原因有的。

萍没有回答她的话，问道：“你想起来吗？”

林香头偏过去不做理会，却见那双手已经挽在了她的手臂上，那手的动作十分轻柔，比以往每一次扶她都要轻柔。心翼翼却又让人感觉怪异无比，林香惊呼一声，本想打断萍接下来的动作，却怎么也动不了。

自己还是太虚弱了，能偏个头、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了。她从来没有这般虚弱过，如一张轻薄脆弱的纸，连一阵风都扛不过。

眼下她已经被扶到了床上，萍还心地帮她摆置身子，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

这动作像极了萍刚来林府的时候。

林香当时年纪尚，不听话。怎么也不肯老实去睡觉。萍为了照顾她，便经常这般动作，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盖完了还会找到一本书给她读上面的故事。

林香突然觉得很可耻。此时的自己像一个物件一样被摆弄，然而却没有办法让萍停下来。等被子盖好后，萍便狰狞地笑道：

“你看看你，还是这般柔弱要人照顾。以后，再也没有一个顺从真的仆人服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