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救出来了吗?”九泽攥着拳头问。
摊主摇摇头,语气满是迷茫:“没有,皇上下令不得施救,说祈福梯内的人都是伪善之人,欺骗了大家,所以才会在祈福时引来天罚,那火是天火,专门燃烧一切罪恶的……”
“可是那些人有家人,旁人不救,他们的家人总见不得他们被活活烧死,就不顾皇令要救人。可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能违逆天意啊。那些人很快就被护城军拿下了,当场处决。”
“那天晚上,哭天抢地的。皇上还下令,说那一晚因为祈福梯里那些人的欺瞒引来天罚,是不详,所有人都不许再提,不许私下议论。”
“也是从那天起,那些仙长开始频繁到外城来,吃东西、拿东西从不付账。但是总会定期给外城的人做法驱邪祈福。这么多年了,从没断过。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消减那晚天罚带来的厄运。所以我们不敢收仙长们的银钱。”
离开摊主的小院后,九泽心情沉重。
她从没想过,三师姐背负的是这么一个破担子。
“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仙长’身上,被坑了那么多次,居然还能对‘仙长’心存敬畏,我都想象不出这启岳国是怎么给民众洗脑的,这样一个国家,根本没有守护的意义。”
“洗脑?”齐修翰笑道,“师妹这词倒是形象。”
九泽按下火气,询问齐修翰道:“去他说的那个村子看一眼?”
齐修翰点头:“正有此意。”
齐修翰遥遥看了一眼皇宫,夜色中,那座祈福塔依旧醒目。
暗暗叹息一声。只要这祈福塔存在一天,所谓的“仙长”在启岳国百姓的心中就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真实存在,可以仰望,可以依赖,必须敬畏,必须服从。
摊主的故居在南郊,离西城并不远,九泽和齐修翰也不过眨眼便到了。
两人都用符箓隐着身形,此时踩着法器停在半空,看着底下的建筑,有那么一丝丝的无语。
这里亭台楼阁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阔大的牌匾和高墙,占地很广,里面甚至有一处可以行船的人工湖。
一切都显得派头十足。
但是在九泽和齐修翰眼中,这里跟“仙苑”两个字半点靠不上边。
毕竟整片建筑的审美不行,没有半点可取之处。且不说建筑的外观样式没有丁点美感,就里面的布局来说,也是杂乱无章,没有半点风水逻辑。
“实在不像同行的手笔。”九泽传音道。
齐修翰眉眼飞快的弯了弯,看着九泽道,“同行?”
九泽摸了摸鼻子,下巴朝底下点了点,道:“挺晚了,这些人怎么还聚在一起?”
下方最大的一间屋子里,一群穿着道袍的人聚在一起,不过这些人周身并没有灵韵气息。
原本只是为了岔开话题随意一说,哪知二人探下神识后,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这群穿着长袍的人脸色凝重:“陛下今日突然下诏要我等待命,会不会和那位闹开了?”
“可是那位是真有些本事的,以我等的资质能力,怕是……”
“咱们其实就是陛下养着对付那位的,陛下既然要我们待命,那待命便是。”
“可是我等只会……只会……”
“只会招摇撞骗?这些陛下能不知道,陛下那么圣明,必定有所谋算。”
“是啊,我等享了这么多年福,到了此刻,也只能听凭圣上安排。”
九泽和齐修翰对视一眼,在屋顶上留了一张“千里耳”符箓,便驾着法器朝皇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