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死了,”九泽道,“想必这个答案你已经知道了,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就再说一次。”
“齐海……”蒋芙茫然的抬起眼,刚才这两人说,齐海才是她的丈夫,所以,其实那个和她朝夕相伴,让她心生恋慕的人,已经死了?
那他……蒋芙看向沈一,他又是谁?
“我不知道齐海,我问的是沈一!”
“你知道,”九泽道,“你和齐海一起,牵涉到阳花村的瘟疫,并把疫情不断扩大,最近又在花锡城投放瘟种,好分散医修的力量。为了你们的合作牢固,你还把女儿嫁给齐海。”
“一派胡言!”蒋三爷怒极就要出手,九泽不惧,挥手将乾坤玉葫挡在她与沈一身前。
“爹,”蒋芙拉住了暴怒边缘的蒋三爷,“我信你。”
虽然有些失落,但蒋芙从小在父亲的教诲中成长,纵然性格骄横,但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她都不会,向来对她耳提面命的父亲,又怎会那般不堪呢?
蒋三爷的情绪一下被蒋芙的话安抚了大半。
“那蒋三爷可是一早就知道,齐海图谋不轨?”沈一开口道,语声温和中透着谦雅,却听得蒋三爷气不打一处来。
“不错,”蒋三爷道,“如果你们说的齐海就是之前的沈一,那老夫的确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个额好东西。”
蒋芙的身形晃了晃,想要质问的话凝固在嘴边,往旁边挪了几步,与蒋三爷拉开距离。
“芙儿,这事是爹对不起你。”蒋三爷的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
蒋芙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慌忙垂下眼,眼泪流过脸颊,扑簌簌落在地上。
“你们所说的瘟疫,老夫并不知情。至于齐海……”蒋三爷闭了闭眼,看向低头垂泪,却一声不吭的蒋芙,“他绑了你娘,我如果不和他合作,你娘就会有生命危险。”
蒋芙瞬间抬头,惊诧又焦急的看着蒋三爷:“那我娘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蒋三爷遥遥头,“他提了两个条件,达成其一才会放了你娘。”
“条件是,与我成亲?”
“这是其中之一。”蒋三爷道,“他的两个条件,其一,十五日内,让他成功筑基,其二,和你成亲生子,一旦你产下他的骨肉,便放你娘回来。”
“为父全力助他,耗损半数修为,耗费十日,他也不过堪堪练气九层圆满。谁知他出门一次,又倒退回练气五层修为。他戴着法器,隐藏修为掉落的事实,也以受伤为借口,不再让我给他拔高修为,我虽然看出,可是为了你娘的安慰,没有戳破。芙儿,是爹对不住你,爹对不住你。”
“不是的,不是的……爹,这些您为什么不告诉我!”蒋芙摇着头,扑进蒋三爷怀中,放声哭了起来,“爹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告诉女儿,女儿可以帮您的!”
“芙儿,爹没能让你嫁给一个真正的良人,已经是爹无能,怎么能再让你终日带着恨意和枕边人周旋?既然必须和他过日子,爹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其他事情,爹来做便是。”蒋三爷心疼的搂着蒋芙,眼角流下一滴水珠。
“爹,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您,是我误会了您,”蒋芙哭着哭着突然抬头,“爹,您突然叫我休了齐海,是救出娘了吗?”
“不是,为父还没有救出你娘,但是想到了牵制齐海的办法,可是,”蒋三爷瞪着九泽和沈一,“现在齐海死了,一切布置都白费了!”
“可是,可是他和齐……齐海长得一样,我们……”
“没用的,”蒋三爷打断了蒋芙的话,“就像我能发现他不是齐海,对方也能发现,芙儿,你要记得,外貌,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女儿知道了,女儿先前被那人迷惑,顶撞爹爹,女儿不孝。”蒋芙越说月愧疚,哪怕是短暂的爱恋,也是动了心的。
她对那么一个卑鄙小人动心,还为他和父亲吵架,只要想起来,就觉得无地自容,
“芙儿,不怪你,都是爹安排的。”蒋三爷摸了摸蒋芙的发顶,后退一步,用衣袖轻柔的给蒋芙擦着眼泪。
蒋芙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蒋三爷,“爹,您说什么?”
蒋三爷看着蒋芙,眼底的愧疚之色愈浓:“你从小烈性,十岁那年就和你娘说,以后要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十三岁那年,你说,以后非两心相许者,死也不嫁,我,我为了你娘,决定让你和齐海成亲。可是我知道,他绝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不愿意。如果和你说了实情,你又会很痛苦。所以,你们成亲那日,我给你们下了两心蛊。”
蒋三爷话到一半就移开了目光,不敢去看蒋芙脸上的神色。“母蛊在你身上,子蛊,在齐海身上。”
“爹,对不起,”蒋芙一下跪倒,“是女儿太任性,让爹您如此忧心还不自知。”
蒋三爷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弯腰一把拉起蒋芙,“好孩子,别哭,别哭了,是爹不好,是爹无能,爹对不起你。”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蒋芙的情绪再次崩溃,扑在蒋三爷的怀里哭了好一阵,才抽噎着起身,问道,“爹,那您当初,搜过那个人的魂吗?”夫妻十日虽短,可她还是不能顺当的改口叫他齐海。
“自然搜过,”蒋三爷看向一直安静站着的沈一和九泽,“想必二位也试过了。”
“是。”九泽答道,“齐海的神识中有保护,普通手段搜不到。”
看着蒋芙脸上的失望,九泽又看向蒋三爷,“但是,你们如果想找到蒋三夫人,我们或许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