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怜悯地看着周舟：“你能理解到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一旁站着看好戏的人，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颜溪说：“还需要什么吗？如果不需要了，麻烦让一让，别人还要买呢。”

周舟说：“再给我称点黄鳝。”

小周从盆里抓了五条黄鳝称了称，说：“七十块，要杀吗？”

周舟说：“要，帮我弄成鳝背。”

“好嘞。”小周拿出一块木板，木板上钉着一根钉子。

他正要把黄鳝放上去，听到周舟说：“你干活不仔细，让她帮我弄。”

这是明摆着要为难颜溪了，小周放下了黄鳝，没好气地说：“我干活不仔细，知道我一天杀多少条吗？整个菜场，你找出一个比我仔细的来？周舟，乡里乡亲的，可别太过份！”

周舟看着颜溪：“你要不愿意杀，我就不要了。”

颜溪对小周：“我来吧。你招呼别的客人。”

“颜溪！”小周看不惯她小人得志的样子，站在那里，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颜溪轻轻推了他一下，抓起一条黄鳝，将黄鳝的头戳进了钉子中固定，然后划开他的腹部，慢慢削下它的骨头。一条黄鳝处理完成，手上已经满手是血。一股血腥味冲进鼻腔，颜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赶紧洗了手，跑到了边上。

小周说：“还是我来吧。”

颜溪摇了摇手：“没关系的。”

周舟感觉围在鱼摊前的人在慢慢往边上站，好像见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她狐疑地转身，看到邑惊尘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和颜溪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她强壮镇定地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邑惊尘说：“我去家里，家里没人，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后来打电话给妈妈，说你来菜市场了。”

“妈妈让我来买些菜，爸爸说晚上要和你好好喝一杯。”

“买好了吗？”

“马上就好，颜溪在帮着杀黄鳝呢？你不是喜欢吃鳝背吗？正帮我弄着呢。”

小周已经帮另外一个买鱼的顾客杀好了鱼，收了钱，将钱扔进钱箱里。听到周舟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颜溪已经弄得满手血污，说道：“还是我来吧？”

“不用，马上就好了。”

颜溪将杀好的黄鳝放进塑料带中，递给周舟：“一共一百二十三块，谢谢。”

周舟正要伸手去接那袋子黄鳝，却发现邑惊尘已经伸出了手。她紧张地盯着邑惊尘，发现他神色如常，这一送一接的动作似乎也和别的顾客没有任何区别。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一手挽住了邑惊尘的胳膊，对颜溪笑道：“谢谢你啊，颜溪。”

颜溪一时有些恍惚，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她竟然不知道她还是个很不错的演员。她陪着笑：“谢什么，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感觉自己也是个很不错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