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雨势渐小,随即众人立即上马,在雨中策马朝着会州奔去,走到半路时雨完全停了,晨风将众人被淋湿的衣服吹干,文清禾骑在马上打了一个喷嚏,对江艽道:“昨日要是听我和哥哥的话快马加鞭赶路,咱们也不至于露宿荒野,更不至于被雨淋湿!”
江艽的马跑的稍微比文清禾的快,他听见文清禾的话后转头回道:“你也不至于做那么千奇百怪的梦是不是?”
“是!”文清禾大声回应他。
江艽闻言只笑着看她,不置一词,片刻后回头继续专心骑马赶路。
出发时许令仪推算过时间,那时刚过寅时,而到会州时,也才到辰时,不到两个时辰便抵达目的地,几人牵马准备进程,此时雨退云收,日光自云后倾泻而下,照的整个世界暖意融融,文清禾呼吸着雨后的新鲜空气,闭上眼,她真的觉得自己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但睁眼后,目之所及,全然是另一个世界。
在李元旭的帮助下,几人顺利进入会州城,众人找了一间客店住下。
刚换完衣服的文清禾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此时正值春耕时节,远处农田中尽是劳作的农民,动作各异,但他们的每一锄,每一铲,都无比虔诚。
她趴在窗沿上一边欣赏着这春日农耕图,一边思虑着要去找郭盛音的事情,忽然看到街上两个官府衙役装扮的人正押着一人朝前艰难的走着。
被押着的那个人,手脚皆被戴上了镣铐,手脚浮肿,衣服破烂,头发如此处野间的蓬草般枯黄,整个人看上去极度憔悴。
那人一直被两名衙役又推又搡,走得跌跌撞撞,行经处留下一串血脚印,当两名衙役再一次伸手推向那人时,那人终于跌倒在地。
此时他们离文清禾几人下榻的客店比较近,一楼用餐的门口不断涌出许多人前去看热闹,文清禾坐在楼上窗前,看见此情此景,甚为揪心。
她看见被押的那人形容狼狈,但看向衙役的的眼神从容镇定,丝毫没有慌乱之象,甚至,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到他对押着自己的两个衙役的不屑和鄙夷。
衙役抽出弯刀,对准那人的脖颈说着什么话,因是西夏语,文清禾没有听懂,但从语气来判断,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定然是威胁语。
两把弯刀架在那人左右胸前,他也不推开,笑了一下,双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
然后笑着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文清禾自然没听懂,但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都听明白了,只听他们先是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声,然后开始对那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评论些什么。
文清禾不想再看下去了,不管何事,自己在这里,最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想着便起身打算关掉窗户。
就在她伸手关窗户的那一瞬间,街上的两名衙役忽然抡起弯刀朝那人砍去,危机时刻,文清禾抓起身旁的湛卢剑,自窗户一跃而出,在空中一个翻身,用湛卢剑打落那两把弯刀后,平稳落地。
自钧州至会州,这一路上文清禾在苏菼还有霍义行的帮助下,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拳脚功夫,而且剑术越来越精湛,再加上江艽一路上动不动就要检查文清禾的学习成果,会突然袭击文清禾,锻炼她的反应能力,这样既有师傅一路的一对一指导,又有针对性的实战练习,文清禾的拳脚功夫和剑术水平也是一路飙升。
这也是她此时面对危急之事能及时出手相救的的前提。
两名衙役见从天上忽然飞下来一位极好看的姑娘,先是一愣,但当两人看到文清禾手中那把通体呈现黑色的剑时,两人脸上立即出现了惊慌的神情。
他们指着湛卢剑,结结巴巴的不知说着什么,最后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然后举刀朝文清禾砍去。
如今对付这样的人,文清禾也只需费个抬胳膊的力气就能解决。
当两人被文清禾打肿了脸扔在一旁时,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人忽然道:“许姑娘!?”但语气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文清禾转身简单了回应了一个字:“嗯!”然后又朝着趴在地上的两名衙役说道:“身为官府衙役,更应该体恤百姓,爱护百姓才是,哪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那两人抱着被打肿的脸,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文清禾,他们也听不大懂她说了什么。
文清禾见状,想起什么,又立即转身问那人,道:“先生,你们方才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突然要举刀砍你?”
那人情绪看上去很激动,眼眶微红,朝着文清禾走进了几步,颤声道:“许姑娘,我......”
“快!就在那里!”话未来得及说完,就被身后嘈杂的叫喊声打断。
两人顺着生声音看过去,只见街道另一头,一人骑在马上,带着几十名士兵朝着这边快步跑了过来。
文清禾拽住那人,闪身躲到街道旁,等着这一队人过去,但是当她看见那两名被她打肿脸的衙役朝那一队人马跑过去时,她便知道今天算是真的把闲事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