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这一年以来,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可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但这种心有缺憾的日子,折磨的他们夜不能寐,折磨的他们心力交瘁。每一个人心中藏着痛,但都不往出说,就这样小心谨慎的掬着这伤痛,过一天是一天。
许令仪听到伯父这样说,也忍不住道:“对啊,是筝儿该有多好!”
两个男人,在春日漾满海棠花香的院子里,红着眼睛,想念着那位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亲人。
许瀛折起桌上的纸张,缓缓道:“先住着,有事直接来找我.....既然来了,就不要在意太多,都过去了!”
许令仪点点头。
许瀛起身,拿起纸张和其他工具准备走,转身的时候忽然记起什么,有对许令仪说:“五日后窑坊会新又一批瓷器,到时你可以来看看!”
“好,我一定去!”
许令仪虽然不太懂做生意,但老家窑坊出窑的场景,让他记忆深刻,成批的瓷器自窑中拉出,冷却后经伯父,以前是爷爷,以及资质老练的窑工一一勘验,然后将同批瓷器会按照质地品相分为不同等级。
每次出窑,成千件瓷器中只成一件珍品,就能让每一位窑公大受鼓舞,但是这千分之一的欢喜,也不会经常发生。
对于那些最次等的瓷器,窑公们会在主人的亲自监督下当场砸毁,破碎的瓦片无处安放,便被用来砌墙,因此神垕镇处处可见瓷片堆起或者镶嵌而成的高墙。
虽然许令仪从未参与过烧窑,但他却很享受出窑时众人举目期待的场景,期待自己烧制的瓷器,成珍品。
送走伯父后,许令仪踱步前往厨房。
此时文清禾正坐在桌前啃着一只鸡翅,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此人也在大快朵颐的吃着鸡肉,两人见许令仪走来,文清禾继续啃自己的鸡翅,只是伸出一只手向他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而另一人却放下手里的肉,站起来,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世间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也只有苏菼了。
一身红衣的苏菼,袅娜多姿,秀丽的脸泛起红晕,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她眉宇间的英气。
许令仪倒是很淡然,缓步走到桌前,礼貌的对苏菼点头示意,然后问:“苏姑娘怎会出现在此?”
不等苏菼回答,文清禾便道:“哥哥是问苏姑娘突然出现在别院厨房的原因呢,还是出现在神垕的原因呢?”
许令仪:“都问......你先把肉咽下去!”然后指示苏菼入座。
苏菼坐定后,看了一眼许令仪,然后盯着文清禾,解释道:“我听闻你们在赶来钧州的路上出现了很多意外,心中放心不下,便来助你.....助你们!”
“那为何不从正门进?”许令仪淡淡的问。
“我怕......”
“以后都不用怕”,许令仪打断苏菼:没事,只管放心大胆进来!”
“......好。”
文清禾吃完肉,又喝下一碗西红柿鸡蛋汤,盯着桌上的剩菜残羹,道:“对了,苏姑娘怕是还不知道一个真相!”
苏菼皱眉道:“什么真相?”
在给别人解释自己身份的时候,文清禾总是很严肃认真的。
“我不是筝儿姑娘!”
“.......什么?”
“我不是筝儿姑娘!”
“可.......”容貌一样,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一样,怎会不是?苏菼将带着疑惑看向许令仪。
许令仪也看着她,郑重的点了头。
“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苏菼摇着头感慨道。
文清禾:“对啊,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与筝儿姑娘,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是容貌相同而已!”
“那,姑.....姑娘贵姓?”
“姓文,名清禾,苏姑娘可以叫我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