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琴于膝上的倚芳,抬眸看向韩风年。
“风哥,可曾记得你承诺的事情?”
韩风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没有听见倚芳在问他,昱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恍然一惊,这才回道:“自然记得,带你和昱儿去中原,尤其江南,去那里游玩赏景。”
倚芳起身,抱琴走到韩风年身侧款款而坐,纵然她年岁已过三十,纵然历经磨难,但风韵华然,素素笑靥,真如临风幽兰。
倚芳置琴于木桌上,看着坐在稍远处的许意筝,笑问:“许姑娘,若是那时我们三人到得中原,还需劳烦姑娘引路呢!”
“伯母说笑了,若真是那样,筝儿倍感荣幸啊!”
说来,昱儿在母亲倚芳的影响下,也是才艺双绝,自小读书的她,如今也会照着曲子填词了,帮母亲磨豆腐的时候,会突然蹦出一两句有意思的句子,然后轻轻唱出来,久而久之,便有了经验,填词更加纯熟了。
平常日子中,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可有可无,但倚芳却不曾有一刻想让倚芳停止看书识字的想法,没钱买纸笔,倚芳便拿着火棍在院子里教昱儿识字。
柴米油盐的寻常日子,诗酒花茶也只是一味调和剂,生活本就很辛苦了,找些让自己可以开心的事情去做,才能在苦痛的生活劫难里坚持下去。
许意筝看着昱儿,忽觉她与霍义行竟然莫名的相配,昱儿温润恬静,子逸随性洒落,一静一动,简直天造地设,她这样想着,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严武看到,悄身问:“笑什么?”
“子逸这家伙真是个有福之人!”
“何以见得?”
“因为昱儿啊,昱儿那样喜欢他,若我是他,我定会开心到每日从梦里笑醒。”
严武闻言对霍义行与昱儿认真的观察了片刻,最后道:“不对啊,我怎么感觉霍公子似乎对你更感兴趣!”
许意筝听到此话先是羞涩,随后感到气愤,气愤的是严武竟然会这样毫无避讳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胡说!”她红着脸反驳道,“子逸与我并肩同行这么久,彼此之间相互配合,有默契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严武幽幽的回应道:“这样的事情,一个人说了其实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该紧抓不放的,依旧紧抓不放,冷漠的,再如何冷漠也解决不了问题。”
许意筝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神情恢复正常,抱臂问道:“那依你,该如何做?”
“随缘,得失不计!”
许意筝皱眉:“倘若你心爱之人,无法与你在一起,你也不会去争取,任凭良缘错失?”
这句话本是许意筝随口说出来的,只是想与严武谈论一下到底要不要随缘的问题,但严武认真了起来。
他笑道:“我心爱的姑娘,是不会与别人在一起的!”
语毕依旧看着许意筝。
澄碧的天托着几朵白云,悠闲的漫看人间风月,远处大雁向南飞去,叫声明澈,小院周围植满榆树柳树,啾啾的鸟雀声欢欣愉悦,风过清凉铺面,使人心清目明,而此时严武的世界里,只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