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殿下病了,下官带来了城中的名医。”一个中年的声音传来。
“殿下已经休息了,请择日再来吧。已经吩咐在下,任何人盖不相见。”
“可是,这病了就要抓紧来看。下官已经把大夫带来了。”
“殿下身边有信得过的大夫。而且不过是寒症而已,过几天就会痊愈。”张老开口,院落里平息了声音。
孟懿宁玩转着头发,“人家是想看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顾子安轻咳了两声,冲着外面沙哑低沉的说道:“无妨,只是舟车劳顿太累,需要休息。让我静养几天便好。”
一天听话,郡守也不再多说。但是顾世子的声音明显有气无力,十分虚弱。赵王后差人来询问顾世子的身体状况。他没有多问,但是心眼里也知道是什么个意思。赵王后急于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好来确定这登上王位的究竟是谁。郡守想着如何回禀才是好。这顾世子,如今看来,既不让外人靠近,声音又如此的沙哑微弱,怕是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成真,顾世子可能命不久矣。只是,自己的老师,上一任的郡守乃是张老的患难之交,他们两家又是亲家,关系非同一般。而自己也多得了老师的教导,恩惠一生没齿难忘。他并非想站在赵王后一边,只是如果顾世子真的一死,王位就会落到了顾崇武的手上。想到这,他心里更加阴郁。碍于赵王后的权威,他必须如实禀报。但是张老,究竟知道些多少?他们的处境如此危险,自己要不要告知?
郡守长叹一声,他深色的袍子隐藏在夜色之中。
张霁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顾子安,孟懿宁等一行人早早的休息了,明天还要装模做样的为顾世子操劳一天。微起的东风,拂过旁边光秃秃的数值发出呼啦啦地响声。
几个屋内的烛火相继熄灭,只有前院的张老还并未安息。他捋算着近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为刺奸屯选定新的地址。一封封从大夏内部传来的情报追踪着赵二泽的动向,准确的说,是毫无动向。这几天就仿佛深陷泥潭一般,始终在都城200里外的地点隐蔽,只不过都被琏王景铮好吃好喝的招待。真是愚蠢呀,张霁除了这个词没有想到第二个可以描述赵二泽的词语。正当他准备就寝之时,门外的院子内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轻声的问道,“张老休息否?”
还没等自己的贴身侍卫回答,他便听出来了这是刚刚的那个郡守,随后整整衣冠,声音厚重的说道:“进来吧”
那人仿佛特赦一般,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没人知道,在听到顾世子的虚弱的声音后,他就开始天人交战,究竟要不要告诉张老这一行人他们的真实处境?顾崇武一登上王位,肯定要将这些站在顾子安身边的人一打尽。但是又说回来,他们是不是还有些良方可以吊着顾世子的性命,这样才能保证事情进行下去。本来是为了照顾北阳王,谁知道自己却身染重病,甚至可能是中毒。
郡守不敢多想,当初本来就是看不惯朝堂之上的很多乌烟瘴气,才来到这个边境小镇当着郡守。不曾想又被卷入了烽火之中。当初为了王位兄弟之间自相残杀的风雨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也曾听自己的老师说过。那些人,把沾染痘疫的物品送给及想要谋害的人,又或者直接买通身边人下毒谋害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但是话虽如此,张霁可能已经知道了顾世子的病症,为何还执意如此。他想不通,但是经常听闻自己的老师谈论与张霁过去的事情,他决定赌一把,否则对不起良心。
他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来找张老谈一谈,让他早做打算。
一进屋,就看见张老端坐在椅子上,直接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比明珠千斛还要耀眼。
“郡守这么晚来找我,究竟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