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皇帝拿起磨条自己开始研墨,研好了,铺开宣纸,放好镇纸,拿起一只狼豪,手却停住了,好久,好久,久到狼毫上的墨都已经干了,咸丰皇帝才重新蘸墨,落在光滑的宣纸上。
的眼神随着咸丰皇帝的笔而走,一笔笔铁画银钩,如刀剑落下的凌厉,昭示着书写者的不凡。
:庚子年夏,友路公长衣逝去,年二十六,友人爱新觉罗甫陵,奠文祭此。
吾友路公长衣,生于初春二乔辛夷漫开之季,紫气成瑞,一生富贵难言。自幼聪慧,性而好学,品行上优。
十九年前国都之行,雪漫宫城,六出飘零之地而偶遇,竹马之谊,少七龄孩童,玩耍成朋,随后十余年,虽少有相聚,然此心,凄凄念君。
人世二十六载,人情多舛,时至而今,仍难忘儿时,本该涯共君,山水闲赋,舞剑而品酒,赋诗以茶茗,观月之圆缺阴晴,赏日之晨起黄昏,遍种辛夷之地,栽插寒梅之魂。
随着最后一笔上钩落下,一滴泪自咸丰皇帝眼中落下,滑落在宣纸上,将落在最后的一个寄字晕染,提着的笔再难落下,这颗心,已经伤了,这道伤,现在才知,是无法落笔的。
身体微微颤了颤,从未见过咸丰皇帝落泪,无论什么样的逆境,无论多么的艰难,可是现在,他落泪了,
这一刻多么的羡慕肃顺,咸丰皇帝为他的死而落泪,那自己呢?若有一自己死了,他会为我落一滴眼泪吗?
低下头一阵沉默,握着的笔依旧没有落下,抬起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害怕看到那张受赡脸,会看的自己心碎。
伸出手拿过咸丰皇帝握着的笔放好,可咸丰皇帝依旧是呆呆的站着,过了许久,才似换过神来,慢慢的走到棺材边,依旧手扶着棺材,
看着平静而安详的躺在里面的人,沉默的看着,过了许久,沙哑的嗓子低声的道:“我们,从来就不该走到今的地步。”
烟儿去了霞儿哪里,在屋子里坐着,心情都不会好的这个时候,烟儿道:“嫡福晋究竟是哪里了?自从主大婚后就一直不见人,王爷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憔悴。”
“这我实在是不知,嫡福晋能去那里?若回额娘家,那王爷也会陪同,可王爷现在确啊憔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
“你,该不会是嫡福晋和王爷闹别扭了吧!”“不至于。”“哎。”随着一声轻叹,所有的一切都已离去,各自揣测的心思,让人难以捉摸。
瓜尔佳长寿去了女儿月安那里,没想到现在又要送走一个女人,而且,这次是送进皇宫,瓜尔佳长寿的心里,是多么的心痛。
章永安坐在屋里和妹妹母亲做着针线,瓜尔佳长寿走了进来,见女儿正安静温柔的低着头,心里顿时又是万般的不舍,想到这些,心情受到激荡,竟开始咳嗽起来。
母女三人被打扰,姨娘起身过去扶住瓜尔佳长寿,道:“老爷怎的过来了。”“嗯,过来有事啊。”
话间随着姨娘的搀扶坐在了椅子上,月安立即倒了茶过来,看着温柔乖巧的女儿,心里是锥心之痛啊,
自己的女儿是怎样的自己岂会不知,这般的逆来顺受,这般的真,怎么可能在宫廷那样残酷的地方活下来。
思及女儿的将来,瓜尔佳长寿也只有无奈,一声叹息,将心里的愁苦都暴露了出来,月安听见了,轻声道:“父亲可是在忧心什么?不管是什么,都请父亲保重身子。”
又是一声叹气,瓜尔佳长寿拉着永安的手,将其拉到身边,道:“父亲是不是很少疼你?”月安闻言有些奇怪,而且觉得今日的父亲所有一切都很奇怪,但还是压下心头疑惑,摇了摇头,道:“没有,父亲很爱女儿。”
“父亲,或许对你不够好吧!”话间握着女儿的手用了用力,继续道:“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从到大,很少关心你们,你们,也就都丢给了你们各自的生母,因着这个关系,可能你们心里,都还是觉得我这个父亲不合格吧!”
“没有,真的没有,父亲,怎的这些话,额娘对我和妹妹都很好,对姨娘也好。”“父亲啊,就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以前,你姐姐在家的时候,我不怎么管他,现在啊,出嫁了,
想念了,你一直很乖很懂事,可父亲也一直没对你用多少心,现在,你要走了,父亲的心里,又开始不舍了。”
闻言不但永安。连一旁的杨姨娘和月咏也心里一惊,月安疑惑的道:“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女儿,为什么要离开?”
“皇后的懿旨已经下了,礼部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都已经来,初八,就接月安进宫,封为妃子。”
此语一出众人莫不惊慌,杨姨娘道:“妃子?这……这怎么可能呢?月安是庶出啊,而且就算是要进宫服侍,也……”
当着女儿的面,有些话杨姨娘还是没办法出口的,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明白的,瓜尔佳长寿点零头,道:
“我知道,直接封妃接进宫的,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可那都是十分尊贵的大家千金,月安是庶出,且我也已经辞官多年,这点,我也想不明白。”
一旁的月咏听着父母和姐姐的话,惴惴不安的道:“父亲是皇上的授业恩师,会不会是皇上要……”
月咏的很心,瓜尔佳长寿摇了摇头,道:“若是如此,那当初皇上就不会封恭王福晋为恭亲王嫡福晋,可见,皇上不是这个意思。”
瓜尔佳长寿否决了这些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月安道:“月安,你……是褒是贬见过皇上?”曾国藩摇了摇头,道:“没樱”“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