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闲聊,肃顺见时候也不早了,便安排人去备宴,左宗棠也就悠闲的在院子里随意走走,红霞的最后一抹光彩也渐渐消失,就在此时,一阵筝音徐徐传来,左宗棠听得风送,筝音中带满不安与惊慌,
以及一丝丝凄凉,使得人闻听而心伤。许是一时好奇,左宗棠竟沿着声音的由来,走到一座楼前,只见一名身穿绯色衣衫的妙龄女子坐在架前,忘我的弹奏着古筝,全然不知有不速之客前来。
一曲终了,随着一声叹息,肃顺侍妾放下手,陷入了发呆,左宗棠见此竟心生不忍,道:“姑额娘为何叹息?”闻言肃顺侍妾抬头看去,见是陌生男子,顿时有些警觉,道:“妾身可是打扰了尊驾?”
“没有,我只是听到一阵筝音,偷着哀伤,使人听了也心情凄然,故此循着声音而来,别是在下打扰了姑额娘。”肃顺侍妾闻言一声凄然的浅笑,道:“尊驾听得出筝音里的情绪,自然也知道妾身不过闲散之人,何来打扰一。”
“是,只是姑额娘”“原来左大人在这儿啊。”肃顺打断了左宗棠的话走了过来,见二人在此,看着左宗棠道:“左大人可是被筝音吸引而来?”
“正是,大人怎知的?”“妾弹得一手好筝,常喜在院中弹奏,故此一猜,既然大人喜欢,我又见你二人聊得来,不如就让妾在宴上再奏一曲可好?”“只怕是为难姑额娘。”
肃顺侍妾闻言,方知来人身份,自是不敢得罪,道:“妾身之音,能入左大人之耳,是为妾身之福。”肃顺见此也就不再此事,对左宗棠道:“在下略备薄宴,为左大人接风洗尘,请。”“有劳。”完两人一同前往大厅而去。
宴会开始,两人端着酒杯你来我往,厅中舞姬飘飘起舞,丝竹声声,更以肃顺侍妾古筝主奏,两裙真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曲终,换下一场舞,肃顺扭头对着肃顺侍妾道:“妾,为左大人斟酒。”肃顺侍妾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站起身恭敬的道:“是。”
话语甫落便施施然走了过来,蹲下身拿起酒壶为左宗棠满酒,道:“左大人请。”左宗棠端起酒杯,道:“多谢。”歌舞再起,肃顺侍妾没有再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在了左大饶身旁,为左宗棠斟酒。
肃顺身边的两位舞姬轮番的为他斟酒,只见两人容貌艳丽,媚态风骚,美人面前早已醉了,再是酒杯不空,此时的肃顺已是醉的迷糊,搂住身旁的两位舞姬,看着左宗棠道:
“左大人可要多喝几杯,美酒在前,美人在怀,左大人万万不可辜负赐,虽在下也知,左大人一向洁身自好,清心寡欲,可人生在世,不可辜负光阴啊。”
完拿起酒杯,跌跌撞撞的走到左宗棠身边,左宗棠赶紧站起来搀扶着,道:“大人,饮酒伤身,少喝啊。”肃顺却不离他,道:“这里,这么多没人,这么多美酒,左大人,尽情享用,在下;;;在下”
话未完便醉倒在地,身旁的侍卫赶紧扶住,左宗棠见此一声叹息,道:“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嗜酒,哎。”见着侍卫将肃顺带走,左宗棠转身对着肃顺侍妾道:“那在下送姑额娘回去?”
肃顺侍妾似乎也不敢拒绝,道:“那多谢左大人。”随着左宗棠的离开,两位主角都走了,侍从们便开始整理宴会了。
路上左宗棠道:“姑额娘就叫妾?”“妾身水氏。”“是这样,傍晚时分在下听得姑额娘筝音带着惊慌与哀凉,不知姑额娘是遇到什么事了?在下可否略尽绵薄之力?”
肃顺侍妾低着头,温顺的道:“是节度使夫人今日自请前去城外的飞云观出家,而节度使大人不知是生气了还是赌气了,就将所有的姨娘全部遣走了,只剩一个肃夫人不肯走,夫人见着可怜,便将其一同带往了飞云观。”
“哦,这是为何?”“夫人信奉道教,常年对后院的事不怎么理会,现在又自请出家,许是赌气吧!”“就算是赌气,着牵连的,也太广了吧!”“不过是姬妾,怎比得正妻。”
听得肃顺侍妾之言,左宗棠也明白了她筝音中的情绪何来,也就不再多言,见到了一座院,道:“这可是姑额娘居所?”“是。”“那便送到了,在下告辞。”完便回身离去了,倒让肃顺侍妾觉得这缺真君子。
左宗棠回了客房,饮了些酒难免觉得头疼,却又近来事情繁多,苦思对策,昏昏沉沉的便睡了过去。
萨克达皇后陪着杏贞坐着,看着杏贞这样的样子,同为女人,心里也是很同情她,开口道:“要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本宫,千万不要憋坏了身子。”
“谢皇后的关怀,只是近日总是没有什么食欲,今倒突然有些想吃城中廖记的酸梅,只可惜,宫中是吃不到。”“这有什么,既然想吃,就叫人去弄好了。”
“既如此那就叫人出宫去采购便是。”“这样,又要麻烦皇后了。”“那里的事。”完转头对着清露道:“你带着本宫的令牌,按照主的地方出宫去采购。”
“是。”清露听完转身就离开去办事了。见清露离开,杏贞也开口道道:“皇后日夜操劳,也要注意休息。”“哎,还是你贴心,既如此,那本宫就先回去了。”“嗯,恭送皇后。”
屋子里只剩下杏贞一个人了,最近的思虑越来越多,心里的愧疚使的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只是现在的她不再吵闹,而是把什么都放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