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堆在朕的御案前像山一样的折子,朕不用打开都知道,不是这里失守,就是那里告急。朕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先帝把帝位传给朕,六弟觉得不公,但是这满目疮痍的大清,这山河破碎的局势让朕的心都伤透了,朕哪里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这些苦朕可以和谁。”奕詝着,脸上滑下两道浊泪。
是夜,西单牌楼劈柴胡同仙馆内。
茕茕孑立的不只是杏贞,奕詝同样睡不着,他孤单一人立在仙馆内,静静看着眼前的皇后供像,直至夜幕低垂,安德海掌灯而来,灯火驱散了他身周的黑暗。
“安德海。”奕詝缓缓闭上眼睛,“叫海兰察来一趟。”
海兰察立刻赶了过来,跪在地上。
“吧。”奕詝负手而立,背对着他道,“怎么回事?”
他本以为自己还要恐吓一番,却不料刚开口,海兰察便回了一声:“是。”
奕詝飞快转过身,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肯?”
“是。”海兰察回得极为坦荡,“皇上,杏贞姑娘本也没想要隐瞒,她了,皇上慧眼如炬、明察秋毫,一定会猜到真相,故若是皇上问起,让奴才如实相告。”
奕詝冷笑一声:“别给朕戴高帽子了,吧,鸟儿可以训练,鱼儿又是怎么训练的?”
海兰察照着杏贞先前的交代,如实回道:“杏贞姑娘请奴才帮忙,准备了四十个装满鱼虫的纱布口袋,每一只口袋都有细密的网眼,系在竹竿上,插入水面下的一排石缝,等时间长了,鱼虫就会从口袋里游出去,所有的锦鲤都会被吸引来觅食,正好成了一排,嘴一张一张,顺着水波,便像是叩头一般……”
奕詝听完,恶狠狠道:“好狡猾的心思!”
心看他一眼,海兰察有意无意为杏贞辩了一嘴:“杏贞姑娘,皇上精心筹备万寿节,就是为了哄太后开心,她的目的也是一样,只要太后高兴,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奕詝沉默下来。
他先前那么一句,倒也不是真的要怪罪她。
方法再巧,实施起来如此繁琐,后宫众嫔妃,又有几个真的愿意在这上头下功夫?多半就算知道了法子,也是让下头的人去做。
“下去吧。”半晌之后,奕詝忽然意兴阑珊的吩咐道。
“是。”海兰察退了出去,刚要关上房门,奕詝忽然再次开口道:“从今以后,牢牢记住,她是朕的兰贵人,不要叫错了!”
海兰察楞了一下,然后深深垂下头去:“是。”
出了房门,望着头顶弯月如钩,海兰察忍不住在心里喃喃一声:“载淳,我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我成全了他们,但你怎么办?”
屋内,奕詝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供像前,心里喃喃一声:“皇后,杏贞究竟是忠是奸……且让朕替你看个清楚吧。”
半个时辰之后,宫女所的房门被人推开,床上的细软才收拾到一半,杏贞与娟子转头见了来人,忙躬身行礼:“见过李总管。”
安德海手托拂尘,笑眯眯的对杏贞道:“兰贵人,皇上今夜要召你侍寝,大的福气,你好好准备!”
福气?
杏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极为凝重。
娟子立在她身后,一边替她梳头,一边忧心忡忡道:“杏贞,今夜不能想法子避开吗?”
杏贞一笑:“皇上召新晋贵人侍寝,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避开?”
圆明园的鹿,与鹿为伍
奕欣:“今我在怡香院,认识了一个才女,琴棋书画,什么都会。那长得太飘亮了,就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样的。那身材……”着,放下筷子,两只手比划着。听奕欣这么一,杏贞想到刚才洗澡时候的事,脸羞得通红,只低着头,筷子都要夹不住米粒了。
奕詝看了奕欣一眼。奕欣本来想把在怡香院的事告诉他们,这时候又担心自己一不心错了什么,可又起了头了,干脆胡编乱造些。奕欣接着:“只可惜,她的我都听不懂,只记得了一个轻云蔽月,流风回雪。我就问那个姑娘,这个更飘亮的女人是谁。
她就了几句酸诗,把我赶走了。只可惜我的好几百两银子全打了水漂。”奕欣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怎么还不话?心里有鬼。”杏贞:“什么有鬼没鬼,是你没文化,懒得和你费口舌。那位流风回雪已经死了快一千年了吧,如果你见到她,估计你要被吓哭了。”
奕詝:“那个女人叫甄宓。”奕欣:“那我嫂子不该叫杏贞,叫贾宓更容易让人记得住了。”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就可以带着马出去练习了。杏贞要用脚凳才能上马背,坐上马后先练习走,然后跑,再在马背上做一些帮助平衡的动作,马背上做转身,侧坐,后座的变化,杏贞学的很认真。
等杏贞学好了,奕詝就送他一匹做礼物。奕欣帮她订做了弓和短箭。杏贞兴奋极了。奕欣:“我也不指望你能打到什么猎物,你别自己被动物山了就校到时候张他们会跟着你,你也有警惕些,别自己一个人走丢了。”
终于到了这一了,杏贞早早就收拾好了。本来以为奕欣会骑马很快,没想到他也慢慢悠悠的。来到林子的深处,寂静地可怕,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的影子闪了一下,奕欣一箭就射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