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兄,你这两个弟子可是鼎鼎大名,特别是许临风,乃是东宫心腹,现在都传言马上要任吏部左侍郎,年纪轻轻就官居从二品,拜相估计也是迟早的事,还要负责明春才选,铁嘴这意思难不成还要我们走他后门不成?”任恺明褒暗贬地说了几句,最后哼地一声,极为鄙夷。
“别别别……各位仁兄,我可没这意思啊!”李铁嘴看任恺如此,讪讪一笑,连忙摆手否认。
“铁嘴也是一番好意,希望各位仁兄能大展宏图,为我大昭效力,许临风是晚辈,以任兄之能还需要他,喝茶喝茶。”言及孙季芳弟子,闻达见孙季芳面露尴尬之色,连忙打圆场,给各位斟茶。
闻达又笑道:“季芳兄,你这弟子不简单啊!这苏浙出去的才子都与厉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来厉家极力延揽家乡才子,二来这乡里乡亲的也熟悉。当时,东宫还未获封,厉家反而占据优势,他却独树一帜,转投当时还是晋王的东宫门下。这次厉家谋逆查案,他并不参与,真是所谋深远,后生可畏啊!季芳兄,雏凤清于老凤声。”
孙季芳闻言叹道:“闻达兄谬赞,说来不怕笑话,许家二兄弟虽在青溟书院就读,我也教过两人数年,可说实话,我也看不透。两人心性坚定,才能卓越,思维缜密,深谋远虑,我作为师傅自愧不如。”
闻达、任恺两人见孙季芳说话坦诚,刚才的尴尬也就一笑而过。
闻达说道:“这次厉家落败,太子大胜,我朝未来几十年就要看东宫如何了。”
“东宫现在心腹是杨澈、许临风、李璀之辈,倒也不难推断。”任恺颇为自傲道。
“愿闻任兄高见。”闻达看向任恺,神态颇为专注诚恳。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杨澈自北疆与大夏一战成名,封镇北侯,任西北军将领,平叛后还执掌兵部,如今天下一半兵马均在其手,这兵事要看杨澈。此人在北疆大捷,天下传颂其功绩,但明白人均知晓,上次大夏内乱,四皇子率领的精锐骑兵铁鹞子军忙于平息内乱,并没有出场,如若正面对接,我朝胜算不大。此人佞臣出身,以色媚主,之前声名皆为风月之事,偶然一次大胜便言其他,还为时尚早。我朝对大夏胜少败多,自从二十年前丢失了河西重镇凉州后,河西走廊尽失,这十年来对阵北疆从无胜绩。至于大靖,实力还要胜过大夏一些。虽然对北疆无胜算,但安内却是稳操胜券,东宫已是稳坐钓鱼台。”任恺边喝茶边评。
李璨听到任恺如此评价,和刚才富商评价那时一样很是尴尬,正不知道眼睛往哪看,头往哪儿转之际,只听杨澈说道:“李兄,这茶不错,喝茶。”只得转过头去看向杨澈,看他面无愠色,无事一般向自己敬茶。
“对对对,任兄说得甚是,这一仗大胜不过就是侥幸罢了,寻常百姓哪知其中一二。这杨澈十几岁就以美色名闻天下,听闻他冰肌玉骨,姝貌朝霞。季芳兄,你见过本人,是不是夸张了?他十五岁就与太子结识,这几年又与青楼魁首厮混,还写了几首花间词,秾艳华美,倒是传扬颇广。现在已经二十二岁,还未娶妻纳妾,打探的王侯贵族不知多少。如此美貌郎君,加上权高位重,各家公侯小姐那是趋之若鹜,只是有太子这样的……”李铁嘴呵呵几声干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猥琐,尽在不言中,说起这些风流韵事那是两眼放光,抑扬顿挫,身子前后晃动,兴奋无比,恨不得拿块惊堂木“啪”地一声,来段说书。
“那些攀附权贵之家可不管这些,还巴不得他和太子继续有瓜葛以固宠。他纵然位高权重,但父母双亡,全靠自己和太子,只怕那些真心实意疼爱女儿之家,不见得会愿意将掌上明珠嫁于他。”任恺回应道。
这李铁嘴讲话毫无顾忌,完全就把杨澈当做**来看,时人对此习以为常,甚至认为是风雅之事,只是杨澈身为大将军……李璨偷偷瞄了几眼杨澈,看他还是毫无表情,哪怕听到李铁嘴那侮辱之言,也仍旧继续一边喝茶一边听他们聊天。
孙季芳听闻后,对李铁嘴很是鄙夷,但是又不能显露表面,不以为然道:“任兄和铁嘴兄此言差矣,此次杨澈来杭代天巡狩,我观其气度非凡,肃杀凌冽,以色侍人者焉有如此气度。坊间传言多以讹传讹,怎可信之。此次厉家谋反不过数月就平叛,未引起大风波,后事处理极为妥帖,这都是杨澈手笔,此人才干以前被容色所掩,两位太过小瞧了此人。”
此时忽然听到几声冷笑,众人一看,却是那与闻达同来的灰色麻衣青年青州许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