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谭茵跌落谷底后,身上遍处是伤,腿也折了。抬头看天色已晚,悬崖顶有几十丈高,谷底草木深深,知道众人必然会来救她,只是恐怕要等到半夜,如今只能找个安身的地方好度过今晚。
她只得慢慢挪步向前走,每一小步都让她痛得冷汗直冒,走一步歇十步,还好不远处有个山洞,便准备走进去,忽然听到一阵响声,回头一看,却是有另外一个人,谭茵一惊,待那人站起来看清楚,心一凉,原来是那李大刀,心下害怕,人也紧张起来。
李大刀看到谭茵虽然衣服又破又脏,身上和脸颊也有伤,仍觉得她美丽无比。
他自从见过谭茵后就念念不忘,一心想娶她过门,高家拒绝后,还也不死心,精挑细选,整天送一些姑娘家喜爱的东西给她,虽然她不领情每次都退回来,可是自己还是乐此不疲,希望有一天她能回心转意。
后来,高家通过杜老妇人招呼他不要再去打扰谭家小姐,自己心中不愿,但也知不能将谭茵逼得太紧,自此以后便不再纠缠,可是却是一直暗中关注。
这次山上举行菊花诗会,看到她也在山上,便暗中一直看着她,真是越看越喜欢,好不容易看到她一人落单在后面,便想出来和她说会话。没想到她一受惊,一时不慎竟然跌下去,自己下意识便来救她。
现在看天色已晚,估计要到很晚才有人来救他们,自己可得要好好把握机会。
李大刀见谭茵看到他而紧张,急忙道:“小姐莫怕,我是来救你的。”谭茵却仍旧全身紧张地看着他。
李大刀虽然粗犷,倒也不是那没脑子之人,见姑娘家害怕自己,一想自然知道原因,赶紧道:“我虽然是粗鲁之人,可也是个男子汉,那种强迫姑娘家的事情我还做不出去,还请小姐放心。”
谭茵盯着李大刀看了好一会,看他眼神真诚,不像作伪。虽恨他突然冒出来,吓得自己跌落悬崖。但看到他身上衣服都已划破,想到他冒死来救自己,也颇为感激。再说眼下也只得稳住他,暂且相信他了。
谭茵对李大刀点点头,李大刀大喜,赶紧跟着谭茵进了山洞。谭茵身上有伤,进了山洞便不再动了,李大刀倒是尚好,只见他到洞外找了一些干树枝过来,又生了火,火光照得山洞通亮。谭茵一方面气愤李大刀,另一方面也想万一这李大刀意图不轨,自己撞墙也好,跳进火堆也好,决不让他得逞。这样一想怕他的心定了下来。
李大刀又到外面摘了一些果子,又打得一只野兔。其时天色已晚,到亏得李大刀是习武之人,夜视不比一般常人,才能拾得树枝,得到食物。
谭茵见李大刀隔着火堆坐在自己对面,又见他言行有礼,忙前忙后,心下又有几分感激。这李大刀对谭茵一见钟情,反而不敢唐突佳人,生怕她生气,只想一心讨好她。
李大刀将洗好的果子和烤好的野兔取最好的部分递给谭茵,自己吃些剩下的,两人吃完后,还是默然无语。
谭茵不敢睡觉,看着李大刀这样照顾自己,过意不去,便道:“多谢少东家相救。”
李大刀见谭茵主动和自己说话,喜不自禁道:“哪里哪里,小姐明白我的心意,能和小姐在一起是我的福分呢!”他本来讲话随便,现在和谭茵讲话却是故意文绉绉,不想被她看轻。
待见谭茵胳膊衣服破了,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便直愣愣地盯着看。谭茵听此却是不大自然,待看到李大刀直盯着自己胳膊,低头一看,反应过来,脸一红,赶忙将衣服遮好。
“我对小姐的心思你都知道:我是个粗人,整不来读书人那些花架子,我知道你对李公子有情。”谭茵惊异地看着他。
李大刀又道:“你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我派人去查过,你们倒是郎才女貌一对。可现在那李公子已经乡试高中前往京城了,要是再高中那就是进士,可要做官的,只怕你们俩不大配,像你表姐和许家二公子,这二公子还没高中呢!就抛弃了你表姐,虽然听说现在又有点回心转意,可这婚姻又不是儿戏。”
谭茵见他不三不四说了很多,便道:“少东家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和李公子的事情还是得我们自己作主。”
“自古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小姐还是小心点好。”李大刀道。
谭茵见他又谈及此事,自己却不愿意多提,便岔开话题,她本来就与李大刀不熟,又夹杂了那么层尴尬的关系,不欲和他多打交道:李大刀说三句,谭茵才回一句,李大刀也懂谭茵心思,只得暗叹一口气,心知只能图日后发展。
众人沿着谷底继续走了一二个时辰,终于发现了谭茵和李大刀。
谭茵不敢睡觉,一直看着洞口,不知道眺望了几千次,终于看到那一线灯光,等到大公子一行。
高家上下见谭茵衣衫齐整,安然无恙,伤也不重,都转悲为喜,谭夫人更是心痛女儿遭此大罪,谭茵却是安慰家中众人。
然而城中又有风言,说那李大刀和高家表小姐孤男寡女一起待了几个时辰,少不了占些便宜。李大刀听到城中风言风语,又到高府求亲,被谭夫人拒了出去。
高家听此气愤不已,吩咐仆人不得传到谭茵耳中,但终究纸包不住火,谭茵最后还是知道了,心情抑郁可想而知,夫人和姑娘们也是郁闷,姑娘家如此总归有损清誉,纵然没有什么事情,但又不能一人一人去说。
老妇人看到外孙女如此,很是伤心,为什么上天如此对高家女儿,她年纪大了,所挂念的不过几个孙辈而已,为什么诸事不顺,少不得烧香拜佛。
老妇人又让人送了一封信到京城。
经此一事,谭夫人和谭茵很是想家,谭夫人遂去信谭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