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一上午茶,一直盯着对面当铺进出情况,等上午结束一共有二十人进入,有十五人当了东西。
上午当铺打样后,彦敏带着谭茵再从后门出去,一起去吃中饭。
“阿敏,那下午我们去继续盯,还是去当铺查账?”谭茵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不急,等几天再说,让他们放松点警惕。大哥管事极严,每件物品入手人和放银人都必须是两人共同签字才可。我们高家管事都是从家中奴仆中挑选的伶俐之人,首先看人品,是否忠诚老实;然后再看是否精明能干;管事俸禄给的也高,这些年管事们还算规矩。但人不可放纵,否则没个坏心思都要被惯成坏心思了。我上午还安排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小厮拿了一块印章去当,这印章既不算贵也不算便宜,一共二十两,到时我们看看情况。”彦敏夹了一个饺子送进嘴里说,不停地教谭茵一些生意经。
过了五六日,彦敏一早带着谭茵前往当铺查看账册,掌事连忙招呼东家小姐,拿出账册。只见彦敏正在一本一本翻看账册,拿着算盘在计算进出账,谭茵坐在她边上一起查看。后来翻到那日账册,果然是十五笔生意,小厮当的印章二十两也分毫不差记录在册,两人喝了一会茶便告辞而出。
“这个当铺我们之前看过,从人流计算与我高家类似当铺差不多,每年收入也差不多,就算有一二隐私,应也出入不大。”彦敏说道。
彦敏又带她去查看布庄情况。之前,因为忍冬初来咋到,再加上做些乔装打扮,大家都不熟识,彦敏已经安排忍冬来买了几次布匹,账目查核自然与当铺情况类似,谭茵也知晓一二。
只是这当铺做的是上门的买卖,布庄却不一样,布的花样、质量、季节都影响生意。
“这布分一年四季,每个季节不一样。你要提前准备下一个季节的布,是要苏杭的精布,还是两湖的土布,各准备多少量?什么式样会受百姓喜爱?这个季节没卖完的是不是折扣卖,怎么折扣都是学问。”彦敏笑着道。
“这我一下也搞不清楚啊!”谭茵跟着谭夫人学了点,但是杭州商铺的收支情况要数十倍于吴江,且这两地百姓情况也不一样,谭茵一听有点晕有点慌。
“不急,你刚来,还要待上好多月,我慢慢和你说,这做生意啊,一来要靠老经验,二来也要看眼光。”彦敏看谭茵有点焦急,慢慢安慰她道。
谭茵听了这话,慢慢放下心来,心里越发佩服这位表姐。母亲一直说这位表姐很是能干,很有生意天赋,家里颇为器重。
“姑姑还有一间药铺,药材你们都懂,我就不重复了,你按照我的方法先慢慢熟悉起来,这里面学问也大,不急于一时,但只要我们有心,谁也甭想糊弄我们过去。”彦敏说道。
谭茵重重地点点头,明白这里面的学问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到的。
谭茵本就好学,这下有了彦敏这个好老师,真是白天学晚上学,梦里还在打着算盘,谭夫人看到女儿如此,虽然欣慰女儿懂事,也不免体贴她辛苦,做了不少好吃的犒劳她。
这日查看完铺子,彦敏带着谭茵前往花市买花,她挑了各种花,山茶,百合,菖蒲,秋葵,月季,牡丹,还买了盛放花卉的器皿,有花篮,花瓶等各种,这才知道原来是给彦雅买的。
“老板,给我牡丹、秋葵、菖蒲各来几枝。”彦敏熟稔地与老板打着招呼,看来是常客。
彦敏一边挑着花一边和谭茵说,“二姐姐的插花和刺绣都是一绝。简简单单的几枝花她一摆弄就很美。有时候一只瓶一枝花就有意境。她还很喜欢自己插花,然后再刺绣。有几幅绣品被二婶送给娘家,人家都当珍宝四处宣扬,还准备开雅集欣赏,可二姐姐不愿意张扬,祖母也让他们停掉,所以才悄无声响。”
谭茵也很惊讶,母亲说这二姐姐虽然不大声响,却很有眼力,果然如此。
彦敏继续道:“每年布庄要选花色图案时,大哥哥都要让二姐姐看过后再订货,二姐姐挑中的都能大卖。”
看到两个表姐如此能干,谭茵又是羡慕又是欢喜,心中暗想自己也要更努力赶上才是。
晚上,谭夫人母女聊天时,谭茵说起白天之事。
谭夫人笑道,“大家都说高家二姑娘是那玉如意,温润内秀,和气好说话,;三姑娘就是那金算盘,这生意经算得那是嘎嘣响,这脾气也像爆豆子。”
谭茵听到后两眼放光道,“娘,那我呢!”
“你啊!你就是那铁杵,还要好好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