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多年来的憋屈,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墨念见此,伸出了手,越过桌子,抚上纪时笙的脸,轻轻拭去还残留纪时笙体温的眼泪。
“纪时笙,对不起啊。”
墨念轻声说道:“我不该不救你,也不该忘了你。”
被朋友留在火场里,眼睁睁看着朋友不回头的离开,那该有多绝望啊?
墨念体会不到那种感觉,可看着落下眼泪的纪时笙,胸口一阵发闷。
她对纪时笙,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啊。
就在墨念心口发闷时,纪时笙像是缓过了神,深吸一口气,将墨念的手拿开,别开脸擦掉眼泪。
大概是在墨念面前失态过太多次,现在又在墨念面前哭出来,似乎也没有太丢人的感觉了。
不过,这样的习惯还真是可怕啊。
纪时笙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忽然对墨念说道:“你呢?”
“什么?”墨念不明白纪时笙是在问什么。
“就是你父母离开后。”
纪时笙这句话说的很快也很小声,尽管知道墨念并不会因为他提到这件事而伤心,他却仍下意识这么做了。
“在那之后,你过得怎么样?”纪时笙语气有些别扭。
发泄过后,他的心情也好了些。
其实,墨念失忆才没去找他,比记得一切只是想抛弃他才不去找他,或多或少让他觉得安慰了点。
原来,他并非那么一无是处,也从未被人抛弃。
尽管纪时笙还是无法原谅墨念,却也不至于蛮不讲理到不去体谅墨念的难处。
那时大家都只是孩子。
大人是没有资格评价小孩子的难处与悲伤的。
“那时候吗”
墨念闻言,思考了一会,说道:“其实,并没有那么艰难,开始的一年多里,被不同的亲戚轮流照顾,吃百家饭,也有过发生矛盾的时候,但大家因为可怜我和哥哥的遭遇,最后还是服软和解了。”
比起大多数失去父母的孩子,墨念一直觉得,她和墨宸已经很幸运了,尽管那一年多寄人篱下的生活较为辛苦,拖着没有好全的身体各地辗转,但亲戚们也都帮了他们,不至于扔下他们不管。
墨念有想过,等她恢复了感情,再回首去看那段时光,会不会埋怨那些亲戚对他们不好。
最后的答案是,不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本是个体的他们的亲戚,在结婚后,与别人组成了家庭,就不再是随心所欲的个体,总要分担整个家的责任。
但那些人却还是扛着家庭里带来的压力,将他们接过去养着,已经是尽了力。
这就够了。
墨念虽然没有感情,但也在努力让自己做到“感恩”。
尽管笨拙,却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