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持大盾,着重甲的戍边巨盾营不同,这些刀盾手手中拿的是皮盾,身上穿的也只是嵌有铁片的棉甲,根本挡不住萧辉忠麾下的十字弩手。
一轮弩箭齐射,便有不下二十人中箭倒地,而且萧辉忠的十字弩手准头极强,几乎没有命中友方,绝大部分都打在了敌人的身上。
就这样,双方在河岸边上战作一团,不分上下。
萧辉忠隔开刀刃,反手斩下对方的头颅,目光扫过战场,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厮杀的刘延。后者正用右手的大盾撞倒一名他的火枪手,左手长矛穿透了后者的心脏。
“擒贼先擒王!”
萧辉忠甩掉刀刃上沾着的鲜血,冲上前对着刘延就是一刀。
但刘延可不是好惹的,他远远地就发现了向他冲来的萧辉忠,心中暗道一声“来得好!”,随即将右手的巨盾向对方扔去。
萧辉忠用刀刃挑飞扔来的巨盾,紧接着一刀向刘延的右臂砍去。
“铛!”
铁器相碰的声音传来,刘延右手拔出了自己的大刀,拦下了萧辉忠的刀刃,左手长矛刺向前者的心脏。
萧辉忠收刀斩断矛尖,紧接着极其迅速地刺出一刀,刺向刘延胸膛。这一下快如电闪,萧辉忠本以为刘延必然不可能拦下这一刀,但刘延却从侧面出刀,挑开了刀刃。
“嚯,这都挡开了么,小看你了啊,刘大参将。”萧辉忠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严肃了,他扎好马步,直刀平举于头侧。
“当然,上次的失败,我可是对此耿耿于怀的哟,今天,就让我来一场华丽的复仇吧。”刘延脸上露出了笑容,将大刀抗在肩上。
“好啊,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能否与那位枪使相提并论吧!”
双方在战场上展开了新一轮的厮杀,刘延手中大刀虎虎生风,气势咄咄逼人。然而萧辉忠却是不慌不忙,一步一步后退,始终保持在刘延的攻击范围之外。
“想通过消耗我的力气,让我疲惫么,没那么容易!”
刘延脚尖往地上一铲,往萧辉忠的脸上踹起一阵砂石,后者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将直刀横在眼前,用那细长的刀身挡住了飞向自己双眼的沙子。
“这样你就跑不了了吧!”
刘延趁着萧辉忠视线被阻挡之时,迅速出刀砍向后者的颈脖。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萧辉忠脸上露出的笑容。
“什么?”
刘延一愣,就见自己的刀尖划过萧辉忠的颈脖,但却仅切开了对方一点表皮。刹那间,刘延理解了一切。
萧辉忠并非是在通过躲避消耗刘延的体力,他是在测量,测量刘延大刀的攻击范围,争取用最短的移动,躲过他的攻击。
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吃惊了,闪过刀刃的萧辉忠当即发起了反击,直刀的刀尖再度刺向刘延的胸膛。这一刺比刚才的更快,刚才那一下快如闪电,刘延勉强能看清对方的动作。可这一下他却压根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只能凭着感觉进行闪避。
“唔……”
利刃刺破铁甲,穿透血肉,萧辉忠的直刀刺穿了刘延的左肩,紧接着他又一脚将刘延踹倒在地,反握直刀插向倒地的刘延。
刘延不敢怠慢,翻身闪过刀刃,顺势半蹲在地面上,大刀架于身前,作守势。
“躲开了么,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一些啊。”萧辉忠手指抹过颈脖,看了看手中的血,“好久没用这招测距了,有些生疏了啊,要是再差上一点,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真是夸张的技术啊,简直宛如戏法一般。”
刘延缓缓站起身,再度摆好架势,鲜血从他左肩的伤口中流出,疼痛触动着他脑海中的每一根神经,全身每一根寒毛都在尖叫着,让他赶紧远离面前此人,否则必将命丧于此。
“吾乃帝国七将,骠骑将军客铖手下参将,钢刀刘延,你准备受死吧!”
刘延大喝一声,冲上前,对萧辉忠发起攻势。
但他已经不可能再碰到萧辉忠一下了,萧辉忠极其轻松地闪过了他挥来的每一刀,不管何种攻击,都无法打到对方。而且每一刀,都是擦着萧辉忠的身体挥了过去,甚至就连在他身上的盔甲留下一道划痕都无法做到。
而反观萧辉忠,却如一头嗅到鲜血的鲨鱼一般,每当刘延露出破绽,他便挥刀进行追击,在刘延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双方交战不到二十轮,刘延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又新添了将近十道伤口,但萧辉忠却仍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脸不红,气不喘。
“太弱了啊。”萧辉忠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我本以为你能带给我一些挑战,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啊,钢刀刘延。”
就在这时,一阵鸣金声响遍整片战场。
鸣金收兵,刘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和萧辉忠搏斗,完全忘了自己的部队。
但只要扫一眼这片战场,他就已经知道,这场进攻他已经失败了。
萧辉忠的部队完全占据了优势,他的戍边巨盾营与刀盾手被枪尖与弩箭打得节节败退,已经损失了数百人,剩下还活着的也是人人带伤,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刘延露骨地“啧”了一声,脚尖再度铲起一片沙石,阻扰萧辉忠的行动,自己则是向后退去。
萧辉忠挡下沙尘,看着往后跳开的刘延,冷哼一声,擦干净了直刀上的鲜血,但并没有进行追击的打算。
他的目标是坚守此地,如果追出去,落入了敌方的陷阱,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萧辉忠叫回了自己的部下,回到阵中,安排人手将受伤的士兵运往河对岸,让刚刚奋战的士兵进行换班休息。
……
“将军,我失败了。”刘延面带愧意地跪在客铖的跟前。
“这不是你的错。”客铖看了看浑身流满了鲜血的刘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安慰说:“我本就没打算让你直接攻下对方,只是一次试探而已,你下去好好疗伤吧,我自有计策。”
“属下遵命。”
刘延站起身,捂着伤口,有些沮丧地离开了。